混沌生物每一次舞动都像在重写宇宙的规则书。
吴境在十二维迷宫中亡命跳跃,时砂左臂在极限运算中冒出焦烟。
右眼时茧渗出银蓝色血液,冰冷黏腻如同命运的嘲笑。
绝对的理性冻结了所有情感,却在生死关头触发了青铜门最深的印记——
时空骤然陷入琥珀般的凝滞,刹那即是永恒。
混沌生物那直径万里的庞大身躯,在熵砂风暴的核心缓缓舒展。它每一次最细微的蠕动,都伴随着时空法则的呻吟和重组。无形的涟漪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现实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扭曲、荡漾。
嗡——!
低沉到足以震颤灵魂的嗡鸣声中,一根比山脉更为粗壮的混沌触须,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稳定的空间,如同一条来自深渊的巨鞭,朝着吴境的立足点无声抽落!它所经之处,空间的连续性被彻底抹除,留下一条漆黑的、吞噬一切的虚无伤痕。
吴境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无需思考,身体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已经驱动着他做出了反应。维度罗盘在他脑海中轰鸣运转,强行撕开一道通往更高维度的裂隙。他身影一闪即逝,原地只留下被混沌触须撕碎的残影和疯狂塌陷的空间碎片。
“噗!”
刚在另一个维度节点显现,一口带着点点银蓝星辉的鲜血便从他口中喷出。右眼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颗沉寂的时茧应激般微微鼓胀,冰凉黏腻的银蓝色液体正从紧闭的缝隙中缓慢渗出,沿着他的脸颊蜿蜒滑落,如同绝望的泪水。时砂化的左臂则承受着更可怕的压力,为了计算刚才逃脱的路径和维持维度跳跃的稳定,每一个微小的时砂粒子都在超负荷运转,刺目的电光在手臂表面乱窜,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丝丝缕缕的白烟从碳化的皮肤裂隙中袅袅升起。
观测代价! 强行启动全知视角去解析这超越常识的攻击模式,代价正在显现。情感模块如同被投入了极寒的冰窖,恐惧、愤怒、甚至求生的本能都被一种冰冷的逻辑洪流瞬间冻结、覆盖。感官依旧敏锐,捕捉着每一个维度的微颤,计算着每一条可能的生路,但心湖却是一片死寂的镜面,倒映着纯粹的计算与冰冷的现实——死亡的概率不断攀升。
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
混沌生物庞大的躯体表面,那些与吴境左臂时空纹路惊人相似的玄奥图案骤然亮起,发出令人心悸的幽光。不再是单一的物理攻击,而是复杂法则层面的震荡与湮灭。数道无形的“熵流”如同拥有生命的黑暗毒蛇,无视了空间的远近维度,直接从法则层面锁定吴境,缠绕绞杀而来!
它们所过之处,时间流速紊乱,有的区域加速到沧海桑田一瞬,有的地方则凝固如永恒的琥珀;空间的尺度被肆意拉扯折叠,吴境感觉自己仿佛随时可能被压缩成一个奇点,或是被撕裂成跨越无数平行宇宙的碎片。更可怕的是认知层面的冲击,混乱无序的信息洪流如同肮脏的潮水,试图冲垮他的灵魂堤坝,将他拖入彻底疯狂的深渊。
吴境的身影在十二维度的迷宫中疯狂闪烁。每一次跳跃都伴随着左臂时砂粒子更剧烈的哀鸣和更深的碳化,右眼流淌的银蓝色血液也愈发粘稠。冰冷的计算力在沸腾:维度节点坐标、能量跃迁阈值、熵流交汇相位差…无数数据瀑布般冲刷着他仅存的意识。每一次极限闪避,都仿佛在刀尖上跳出死亡的芭蕾,精准到毫巅,却也冷酷到极致。情感被压制得一丝不剩,此刻的他,更像一部运行到濒临崩溃的精密机器。
一条熵流擦着他的残影扫过,那片被波及的区域瞬间化为一片绝对虚无的“死域”,连时空本身的概念都消失了。吴境出现在另一个维度节点,左臂上一大片时砂彻底失去了光泽,化为焦黑的碳粉簌簌落下,露出底下同样布满焦痕、流淌着银蓝血液的皮肤,剧烈的疼痛信号被冰冷的意识强行忽略。
第三波攻击形态再变!
混沌生物的核心猛然收缩,仿佛一个巨大无比的心脏在跳动。紧接着,它庞大的身躯竟然以一种违背所有物理学定律的方式,“舞动”起来。不再是简单的抽击或能量释放,而是充满了某种混沌邪恶美感的律动。它的无数触须划出玄奥莫测的轨迹,每一次舞动,都像一根蘸满了混乱墨汁的巨笔,在宇宙的画布上肆意涂抹,强行改写着画布本身的材质和颜料!
重力颠倒,方向迷失。
物质的基本粒子结构开始不稳定波动。
光的传播速度被随机扭曲。
时间线分支又瞬间坍缩。
熵的增加速率不再是恒定,而是随着那“舞蹈”的节拍疯狂起伏!
一个混乱到了极致、却又隐隐遵循着某种未知恐怖逻辑的“领域”瞬间形成!这就是真正的“熵之舞蹈”——物理法则的坟场,认知逻辑的屠宰场!吴境如同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绞肉机,四面八方都是致命的法则绞索,维度罗盘的导航在如此剧烈的法则变动下变得模糊不清,冰冷的计算力也第一次遇到了庞大到几乎无法解析的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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