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时牢隔绝了一切声音,流沙般蠕动的时障壁不断挤压着吴境的存在感,仿佛要将他从时间长河里彻底抹去。
审讯官展示的“证据”冰冷刺骨——百年间时渊界所有时砂消失的现场,都诡异地残留着他独一无二的生命印记。
“……他们在用未来定罪现在……”阿时断续的警告穿透右眼时茧的灼痛,带着濒临破碎的虚弱感,字字如针扎入吴境混乱的思绪深处。
寒意锐利如刀锋,沿着脊椎直冲颅顶。时警编织的陷阱,竟是将尚未发生的“罪行”投影到过去,以此作为此刻囚禁他的铁证!
“认知屏障…记忆空白……”吴境强行压下翻涌的心潮,入心境之门巅峰的庞大感知竭力凝聚,狠狠撞向意识深处那片被强行笼罩的迷雾区域。
冰冷、死寂、虚无……幽蓝色的时牢如同巨兽的胃袋,将吴境禁锢在其中。流沙般蠕动的不规则时障壁无声地挤压着他的存在感,每一次蠕动都试图将他从这个时间坐标上彻底抹去,剥离成时间长河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审讯官展示的“证据”画面仍在脑海里反复轮播——百年间,时渊界每一处发生大规模时砂失窃的现场,都无比清晰地残留着他独一无二的生命印记。铁证如山,指向他这个尚未犯下却已被判定的“窃时者”。
荒谬!彻骨的荒谬!
“……他们在用未来定罪现在……”阿时那带着濒临破碎边缘的虚弱警告,如同透过布满裂痕的琉璃,艰难地从右眼时茧处传来,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吴境被愤怒和迷雾笼罩的识海。
寒意,前所未有的锐利寒意,瞬间沿着他的脊椎炸开,直冲颅顶!时间警察编织的陷阱,竟是将他未来可能犯下的“罪行”——那些此刻对他而言仍是迷雾空白的“未来”——强行投影并烙印在过去的时空节点上,以此作为此刻囚禁他的铁证!这是何等颠倒因果、玩弄时序的阴谋!
“认知屏障…记忆空白……”吴境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入心境之门巅峰的庞大心境感知力如同被逼入绝境的怒龙,在识海中疯狂凝聚。他摒弃所有杂念,将全部心神化作一柄无形的巨锤,携带着“破妄求真”的心境意志,狠狠撞向意识深处那片被强行涂抹、被迷雾笼罩的区域——那三十年的空白!
轰——!
并非实质的声响,而是灵魂层面的剧烈震颤!一股远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粘稠的阻力从迷雾屏障深处凶猛反扑而来!这屏障不再是简单的隔绝,它像活物般蠕动、收缩,无数细微扭曲的符文在其中明灭闪烁,带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压制意志,要将吴境的感知彻底碾碎、同化!
剧烈的反噬如同无形的攻城槌,狠狠撞在吴境的心神之上。他闷哼一声,喉咙里涌上腥甜,身体在时牢里不受控制地弓起,仿佛承受着万钧重压。但就在这心神撼动、意志与屏障剧烈拉锯的瞬间,异变陡生!
左臂!
那与苏婉清气息紧密相连、寄宿着时砂本源之力的奇特结晶,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沉寂的晶体深处,仿佛有一头被枷锁禁锢了亿万年的亘古凶兽骤然惊醒!先是极其细微的“咔嚓”声,仿佛水晶碎裂的轻响,随即一股沛莫能御的恐怖吸力猛地从结晶内部爆发!
嗤嗤嗤!
构成时牢壁垒的幽蓝色时流能量,如同被无形巨口疯狂吞噬的江河,肉眼可见地化作一道道粗壮的蓝色光流,疯狂涌入吴境左臂的结晶之中!结晶表面瞬间亮起无数繁复到令人眩晕的古老纹路,光芒刺目欲盲!
“呃啊——!”难以形容的痛苦瞬间淹没了吴境。那不是血肉的撕裂,而是存在本身被强行炼化、被更高层次的力量渗透同化的剧痛!仿佛整个左臂,连同左肩、左半边胸膛的血肉骨骼,都在这一刻被投入了宇宙熔炉,被粗暴地分解、重构!
结晶在疯狂吸收时流能量的同时,形态也开始了剧烈的蜕变!原本半透明、带着暗金色泽的边缘部分,如同被天火熔炼,迅速褪去杂质,显露出一种沉淀了无尽岁月的、深邃厚重的青铜色!这青铜色迅速蔓延,侵蚀、覆盖,所过之处,晶体原有的浮华光泽尽数内敛,只剩下一种跨越了时光长河的亘古沧桑与沉重威严。
青铜色的晶体表面,那些疯狂闪烁的古老纹路骤然稳定、清晰、固化!它们不再是能量的无序流淌,而是化作了一个个极其具体的、仿佛由青铜浇铸而成的奇特文字!文字的结构繁复而灵动,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几何美感与宇宙韵律,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时空的奥秘与法则的碎片。它们烙印在青铜色的晶体皮肤上,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散发着苍茫浩瀚的意志——正是观测者文明失落已久的文字!
就在这时,时牢入口处的时障壁如同水帘般无声分开。
一道高挑冷冽的身影带着森然的压迫感踏入。时警首脑时徽!她银灰色的制服笔挺,衬托出近乎完美的身体线条,面容笼罩在一片由细微时间乱流形成的模糊光影之后,唯有一双冰冷的眼眸如同寒星,穿透光影锁定在吴境身上。她的目光扫过剧烈震颤、疯狂吞噬时流能量的时牢壁垒,落在吴境那正经历着青铜化蜕变、浮现出观测者文字的左臂上,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瞬间又被更深的冰寒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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