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渊底,吴境跪在冰冷的时砂中,指尖颤抖着触碰那枚即将消散的微光。
“婉清,撑住……”他声音嘶哑,三万年的寿元在入心境之门7级巅峰的境界里,此刻却只感到刻骨的无力和蚀心的寒。
身后,时间管理局的追兵踏碎了深渊的寂静,冰冷的青铜钥匙在为首者手中嗡鸣,那是专门针对他时空之力的锁具。
“目标确认,吴境,编号7999号观测变量,执行清除!”喝令声如同丧钟。
磅礴力量轰然撞击在渊底沉寂万年的禁制上,刹那间,整个九幽渊底仿佛一头被惊醒的太古凶兽,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视野被彻底剥夺,唯有耳边无数砂砾以超越认知的速度摩擦、撞击、湮灭的尖啸!足以撕裂神魂的风墙拔地而起,将追兵卷入其中,惨叫瞬间被砂暴吞噬。
吴境艰难抬头,只见风暴核心,无数时砂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堆叠、重塑,一座古老残缺的石碑拔地而起!
碑体布满裂痕,像是被厚重的遗忘尘封了亿万年。碑文黯淡,但最顶端四个扭曲的古篆却如烧红的烙铁,穿透砂暴的嘶吼,狠狠烫进他的脑海:
“刹那永恒!”
九幽渊底,连光阴仿佛都被冻结、沉淀,化作脚下这片冰冷死寂、铺满灰白石屑的砂砾之海。吴境双膝深陷其中,身体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的右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距离那一点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暖白光芒,仅剩咫尺。
那光点飘忽不定,像被看不见的寒风吹拂,每一次明灭的闪烁,都狠狠抽打着吴境的心脏。三万载入心境之门锤炼出的心如古井,此刻波澜狂涌,碎冰般的寒意从骨髓最深渗出,冻彻神魂。
“婉清……”他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两个字,如同砂纸摩擦着粗粝的岩石,带着连他自己都陌生的干涩和绝望,“撑住…再撑一下…” 入心境之门第七级巅峰的力量在经脉内奔涌,却无法填补眼前这迅速流逝的生机分毫,无力感像九幽渊底的寒气,无孔不入地啃噬着他。
“砰!嚓——!”
死寂被骤然撕裂!沉重的金属靴底碾碎脚下凝结的时砂,发出刺耳的裂响。冰冷的青铜光泽在深紫色的微弱天光下闪过,六名身着银灰色紧身制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嶙峋的黑色怪石后浮现。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和冷漠,瞬间呈半圆阵型将吴境与那微弱的光点围在核心。
为首者身材高大,覆盖着半张脸的金属面罩下,一双眼睛空洞得没有一丝情绪,如同两口废弃的枯井。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抬起,掌心赫然托着一柄样式奇诡的钥匙。钥匙本体是沉黯的青铜,表面布满精密复杂的凹槽与符文,此刻正微微震颤,发出一种低沉、令人牙酸的嗡鸣。这嗡鸣仿佛带有某种奇特的频率,吴境体内流淌的、源自心境的力量竟隐隐受到牵引,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缚,运转陡然滞涩了几分。
“目标确认,吴境,编号7999号观测变量,” 面罩人的声音如同两片粗糙的金属在刮擦,毫无起伏,宣判着终结,“执行清除!”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警告。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六人齐齐踏前一步!为首者手中的青铜钥匙嗡鸣声陡然拔高,刺穿耳膜!一股沛然莫御、冰冷彻骨的庞大能量,并非直接轰向吴境,而是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吴境后方那片看似毫无异样的陡峭渊壁!
“轰隆——!”
那不是岩石碎裂的声音,更像是某种亘古沉睡的意志被极度粗暴地惊醒!整个九幽渊底的空间猛地向内塌陷了一瞬,旋即更猛烈地反弹、膨胀!
视线被彻底剥夺!绝对的黑暗降临,连一丝轮廓都无法勾勒。
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尖啸!仿佛亿万颗砂砾在无法想象的伟力下被加速到极致,疯狂地摩擦、撞击、粉碎!那是时间的颗粒在哀嚎,是空间的纤维在崩断!实质化的音波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蛮横地刺向耳膜,扎入脑髓!罡风不再是流动的气体,而是凝固的、足以切割神铁的锋刃之墙,拔地而起,直冲渊顶!
时间管理局的六人,连同他们释放出的磅礴攻击能量,瞬间被这恐怖的时砂风暴吞没。几声短促得来不及成调的惨叫戛然而止,如同投入沸水的雪花,顷刻消融在这片时间的狂暴怒涛之中。
毁灭的风暴中心,吴境死死将那道微弱白光护在身后,入心境之门的力量在体表形成一个薄如蝉翼的金色光罩。光罩在风暴的撕扯下剧烈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金色的光屑如同粉末般被风暴层层剥离带走。他单膝跪地,勉力支撑,骨骼在重压下咯咯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腥甜的铁锈味。
就在光罩堪堪破碎的边缘,风暴的核心深处,异变再生!
狂暴无序的时砂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精准地梳理、引导。无数细小的砂砾脱离了混乱的轨迹,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朝着风暴中心一个虚无的点汇聚、堆叠、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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