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死寂,唯有那艘燃烧的永夜巨舰,如同垂死的黑暗巨兽,在零星陨石带间缓缓漂移,内部不时传来沉闷的爆炸与结构断裂的呻吟。绿色与黑色的邪火舔舐着它狰狞的装甲,映照出那滴血破碎星辰的徽记,格外刺眼。
敌舰。
毋庸置疑的永夜造物,那浓郁的黑暗能量与混乱法则的残留,与我灵魂中曦光火种天生对立,让我本能地产生排斥与警惕。
然而,灵魂深处,万象源点坐标传来的那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悸动,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打破了这表面的对峙。那不是对黑暗能量的共鸣,更像是……对某种被掩盖、被束缚的同源本质的感应。
怎么回事?永夜军团的战舰里,怎么会有能引动坐标的东西?是另一块碎片?不可能,碎片之间同源相吸,若真是碎片,共鸣绝不会如此微弱且怪异。那会是什么?某种被永夜捕获、研究的源点衍生物?还是说……
一个更荒诞的念头闪过:这艘战舰本身,或者说其核心,与万象源点有关?
风险巨大。这毕竟是永夜军团的战舰,即便重创濒死,谁也无法保证其中没有残存的防御机制或陷入绝境的疯狂敌人。贸然接近,无异于闯入垂死毒蛇的巢穴。
但坐标的感应做不得假。那东西就在里面,并且似乎……需要坐标的回应。
是陷阱?还是机缘?
我悬浮在安全距离之外,混沌能量在体内缓缓流转,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感知被催发到极致,如同无形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那艘残舰。
舰体破损严重,巨大的裂口如同伤疤,露出内部错综复杂、布满扭曲管道与闪烁不稳定能量的结构。邪火的能量与战舰本身散发的黑暗波动混合,形成了一层强大的能量干扰场,极大地阻碍了感知的深入。
我只能模糊地“看”到战舰内部一片狼藉,通道断裂,舱室崩塌,许多地方还残留着激烈的能量对抗痕迹——并非单一属性的破坏,似乎之前内部发生过战斗?隐约能感知到一些永夜生物(类似之前遭遇的怪物)的生命信号,但都十分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而坐标感应的源头,位于战舰的深处,靠近其似乎已经濒临熄火的巨大能量核心附近。那里传来的波动最为混乱,也最为……异常。
不能再犹豫了。无论里面是什么,我必须亲眼确认。若是陷阱,以我现在的力量,未尝没有一搏之力;若是机缘,错过可能抱憾终身。
下定决心,我不再隐匿身形。混沌流光一闪,我已出现在那艘巨舰最大的一个破口边缘。浓郁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某种黑暗能量的腥臭扑面而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清冽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异样气息?
就是这丝气息,让坐标的悸动更加明显。
我一步踏入破口,进入了这艘永夜巨舰的内部。
如同踏入巨兽的尸骸内部。脚下是扭曲的金属甲板,覆盖着凝固的暗红色污渍与能量灼烧的焦痕。头顶不时有电火花闪烁,照亮两侧布满狰狞尖刺与诡异符文的舱壁。空气中弥漫着死亡与毁灭的味道,令人窒息。
根据坐标的指引,我朝着战舰深处快速潜行。身形如同鬼魅,在断裂的通道与崩塌的舱室间闪烁,避开那些尚在燃烧的邪火区域与能量泄露点。
途中,遭遇了几波零星的抵抗。
一些重伤未死、形态各异的永夜怪物,从阴影中扑出。它们大多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毁灭的本能,拖着残破的身躯,嘶吼着发动攻击。其中甚至有一个似乎是战舰底层军官的扭曲存在,还保留着些许战斗技巧,挥舞着能量几乎耗尽的黑暗战刃冲来。
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这些抵抗如同螳臂当车。
甚至无需动用坐标更深层的力量,仅仅是体表流转的混沌能量,便轻易地将扑来的低阶怪物震成齑粉。对那名军官,我也只是一记蕴含了部分“晶壁共鸣”原理的能量冲击,便将其连人带刃轰入了燃烧的舱壁深处,再无生息。
力量层次的差距,已然拉开。
越是深入,战斗的痕迹就越发惨烈。显然,这艘战舰不仅在外部遭受了毁灭性打击,内部也发生过极其激烈的对抗。许多永夜生物的尸体以各种诡异的姿态倒毙在地,其中一些,甚至像是被来自内部的攻击所杀。
内讧?还是……有别的什么东西在战舰被击毁前,从内部发难?
坐标的感应越来越强,那丝清冽的异样气息也越发清晰。
终于,我穿过一道被暴力撕裂的厚重闸门,来到了一个相对广阔的空间——这里似乎是战舰的核心能源室。
眼前的景象,让我瞳孔微缩。
能源室一片狼藉,巨大的、如同生物心脏般搏动的黑暗能量核心已经彻底碎裂,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暗能量液流淌得到处都是,与熄灭的邪火灰烬混合在一起。
而在破碎的能量核心旁,矗立着一个……由无数粗大、冰冷的黑色锁链缠绕禁锢的、约一人高的暗紫色水晶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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