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虐徒：但徒弟他脑补过度 第105章 师尊的心痛

清弦峰主殿。

与外界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截然不同，殿内是一片死寂的、近乎凝固的冰冷。

云雾依旧缭绕，却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如同沉重的帷幕，将整个空间与外界彻底隔绝。

夜明珠散发着清冷的光晕，映照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更添几分孤寂与萧索。

沈清弦背对着紧闭的殿门，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从背后看去，他依旧是那位高高在上、清冷孤绝、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弦仙尊，似乎方才那场震动宗门的“逐徒”大戏，于他而言，不过是拂去衣角的一点微尘。

然而，若有人能转到他的面前，若能看透那层万年冰封的伪装，便会发现，此刻这位仙尊的内心，正经历着何等惊涛骇浪的煎熬。

他的神识，如同最纤细却最坚韧的丝线，早已穿透重重殿宇，无视空间距离，牢牢地、分毫不差地锁定在山门外，那个跪在瓢泼大雨中的单薄身影之上。

他“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冰冷的雨水如何无情地冲刷着萧烬苍白如纸的脸颊，如何浸透他单薄的衣衫，紧贴在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上。

“看”到泥泞如何玷污他的衣袍，如何在他每一次因虚弱而晃动时，溅起浑浊的水花。

“看”到他紧抿着发紫的嘴唇，额头顶着地面，雨水顺着他的鬓角、鼻梁不断滑落，与嘴角那抹刺眼的暗红混在一起。

“看”到他脊背挺得笔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意志，维持着那个固执的、近乎殉道般的跪姿，在狂风暴雨中，如同一杆不肯倒下的旗。

每一滴雨水砸落在萧烬身上，都仿佛直接砸在了沈清弦的心尖上！那刺骨的寒意，那刻骨的狼狈，那令人心碎的倔强……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钝刀，在他的五脏六腑内反复切割、搅动！

傻小子……别跪了！快起来！找个地方避雨！

你的金丹被封印，经脉受损，如今与凡人无异，如何扛得住这寒雨？！

你会生病的！会撑不住的！

一股股汹涌的冲动，如同岩浆般在他体内奔腾咆哮，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他想立刻撕裂空间，出现在山门外，想用最温暖的灵力烘干徒弟湿透的衣衫，想将最珍贵的丹药塞进他嘴里，想将他牢牢护在身后，挡住这世间所有的风雨！

可是……他不能。

他的双脚，如同被最坚硬的玄铁浇筑在了原地，纹丝不动。他的脸上，不能流露出丝毫情绪。他甚至……不能让自己的气息出现一丝一毫的波动，以免被可能存在的窥探者察觉。

为了压抑这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冲动，沈清弦垂在宽大袖袍中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尖锐的指甲，早已深深陷进了掌心的皮肉之中，刺破了肌肤，温热的血珠缓缓渗出，染红了指甲，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但这**上的疼痛，与他此刻心头的煎熬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掌心的刺痛，成了他维持最后一丝清醒的锚点。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那毁天灭地的、想要冲出去的**！

系统！系统！你看到了吗？！ 他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愤怒和绝望，这就是你要的结果？！让他像个被遗弃的流浪狗一样跪在雨里？！这就是所谓的“规避终极社死结局”？！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罕见的、死寂般的沉默。

那个平日里动不动就跳出来发布变态任务、冷冰冰宣读惩罚的系统，此刻却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没有发出任何提示音，没有任何机械的回应。这种沉默，反常得令人心悸。仿佛连那没有感情的程序，都在此刻选择了缄默，默许了……或者说，无力干预宿主这滔天的悲伤与无力感。

这种沉默，反而让沈清弦感到一种更深沉的、无处发泄的痛楚。

时间，在死寂的大殿和山门外的暴雨中，一同缓慢地、煎熬地流逝着。

沈清弦就那样站着，“看”着。

“看”着萧烬的跪姿从最初的挺直，到微微的摇晃，再到难以抑制的颤抖。

“看”着他的气息在风雨中愈发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看”着他偶尔抬起眼，望向山门方向时，那被雨水模糊的双眼中，依旧执拗闪烁着的、他无比熟悉的……信任与等待的光芒。

那光芒，像是最锋利的针，狠狠扎进沈清弦的心脏最深处！

烬儿……你在等什么？

等为师给你一个解释？等为师心软回头？

傻孩子……为师……为师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眼前竟有些模糊。他猛地闭上双眼，强行将那股汹涌的情绪压了回去。不能看！不能再看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冰冷刺骨，却无法冷却他沸腾的血脉。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一片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洁白无尘的地面上，溅开几朵微小而刺目的梅花。

他转身，不再“看”向山门方向，一步步走向大殿深处那冰冷的宝座。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钧。

殿外，暴雨依旧。

殿内，心如刀割。

无人知晓，这清冷仙尊的袖袍之中，藏着一双染血的手，和一颗……比这殿内万年寒冰还要冷、还要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