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雪至 第27章 激战下弦之贰

日轮刀上的鬼血还没干透，夜风卷着山林的凉气贴在静弥颈侧。

刚放松的肩背突然绷紧，那股恶臭又来了，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只鬼都烈，像把腐烂的内脏揉碎了往鼻腔里灌，呛得她猛地顿住脚步，指尖瞬间扣紧了刀鞘。

顺着气味往密林深处走，脚下的枯枝断得脆响，越往里，腐臭里掺的血腥味越浓。

转过一棵枯树，眼前忽然露出座荒废庭院，破窗棂挂着烂得只剩布条的窗纸，月光漏进去，刚好照在庭院中央那道高大的身影上。

黑色长发束起垂到腰际，深蓝色传统服饰沾着暗红的血污，木屐踩在碎骨上，发出“咯吱”的轻响。他正弓着背，指尖捏着半块血肉，咀嚼声在空荡的庭院里撞得人耳膜发疼。

静弥的呼吸瞬间屏住，手按在日轮刀的刀柄上，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那身影忽然顿住咀嚼的动作，缓缓直起身，像生锈的木偶般转了过来。月光落在他脸上，静弥才看清那纵横的裂纹，从额头爬过眼睑，一直蔓延到下颌，而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里，赫然印着两个黑色的字：下贰。

“下弦之贰……”静弥的声音发颤，忍之前嘱咐的话突然撞进脑子里“下弦虽有斩杀记录，却也牺牲很多，要是碰上了先保命。”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那鬼身上的压迫感像实质的风，压得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脚像灌了铅似的，竟挪不动分毫。

鬼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裂纹里渗出暗红的血丝，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鬼杀队的小鬼？倒是比之前那些耐闻些。”

他抬起手，指尖的血珠顺着裂纹往下淌，落地的瞬间突然炸开，化作数道细长的血刃，直刺静弥的胸口。

“咻——”血刃划破空气的声响让静弥猛地回神，她踉跄着往旁边扑去，后背撞在断墙上，疼得她倒抽口气。

刚站稳，就看见刚才落脚的地方被血刃扎出一个个深洞，砖石冒着白烟，散发出焦糊味。

她拔出日轮刀，刀身映着月光，却止不住地发颤，这是她第一次离“十二鬼月”这么近，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对方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恶意。

“躲得还挺快。”鬼的身影突然晃了晃，竟瞬间出现在静弥面前，掌心的血珠凝聚成更大的血刃，朝着她的脖颈砍来。

静弥慌忙举刀去挡，“当”的一声脆响，日轮刀被震得脱手，她整个人被冲击力掀飞出去，重重摔在杂草里，手臂被地上的碎石划开道口子，血瞬间渗了出来。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目光却落在衣袋里那只白瓷瓶上，是忍给的活血化瘀膏，瓶身还带着点她手心的温度。

“忍……”静弥咬着牙，指尖攥紧瓷瓶，冰凉的瓶身让她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些。

鬼一步步走近，裂纹里的血丝越来越密：“跑不动了？”

他抬起手，血刃再次凝聚，就在这时，静弥突然翻身爬起，捡起地上的日轮刀，闭眼深吸一口气，她忽略了鬼的脚步声，忽略了自己的心跳，只听那血刃凝聚时细微的“滋滋”声。

“就是现在！”静弥猛地睁眼，朝着鬼的侧腰砍去。日轮刀带着寒光划过，却只擦到鬼的衣角，他竟提前侧身躲开，掌心的血刃擦着静弥的手臂划过，又添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呵，还想反击？”鬼的笑声里满是嘲讽，他抬手就要发动更强的血鬼术，静弥却借着力道踉跄着后退几步，手臂上的深伤还在淌血，顺着日轮刀的刀柄往下滴，在月光下晕开细小的血花。

她猛地闭上眼，舌尖顶住上颚，强迫自己沉下心。

忍教过她，越是危急，越要让呼吸与刀刃同频。

冰冷的气息顺着鼻腔涌入肺腑，瞬间在体内铺开，像雪落荒原般漫过四肢百骸，雪之呼吸的寒意终于压过了伤口的灼痛。

“还想挣扎？”辘轳的笑声里满是不屑，掌心的血刃再次暴涨，这次竟化作数十道细密的血丝，像蛛网般朝静弥罩来。

就在血丝触到她雪色羽织的瞬间，静弥猛地睁眼，日轮刀在手中划出道利落的弧光，雪之呼吸·一之型·雪风斩！

刀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切开空气，那些血丝在接触到冰霜的刹那便冻成碎末，簌簌落在地上。

斩击余波擦过辘轳的衣角，他下意识后退，却见静弥的身影已如寒风般欺近，雪色羽织在夜风中展开，像片被吹起的雪。

可没等她再进半步，辘轳被斩破的袖口突然蠕动，断裂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这就是鬼的恢复力，人类拼尽全力的斩击，对他而言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划痕。

“有意思。”辘轳眼底的裂纹渗出更多血丝，他突然身形一晃，竟分出三个残影，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同时扑来，指尖的血刃直刺静弥的咽喉、心口与腰侧。

静弥的耳尖捕捉到三道破风声响，嘴角却勾起抹兴奋的笑，这种绝境，反而让她体内的血液都热了起来。

“雪之呼吸·二之型·冰华圆舞！”

一秒之内，日轮刀在她手中炸开六道寒光。斩击轨迹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像漫天纷飞的雪片，左边的残影被拦腰斩断，右边的残影手臂落地，中间的本体被逼得后仰躲闪。

可就在静弥挥刀的间隙，辘轳的本体突然探出手，尽管静弥转身试图躲开，指甲还是划过她的小臂，一道新的伤口瞬间绽开，鲜血溅在雪色羽织上，像雪中开出的红梅。

而他刚被斩断的手臂，已经在残影消散的瞬间重新长了出来，连伤口的血迹都没来得及凝固。

“恢复得真快啊……”静弥舔了舔唇角的血沫，非但没退，反而猛地蹬地跃起。月光落在她扬起的刀刃上，折射出冰冷的光。“雪之呼吸·三之型·冰华突刺！”

她借着下落的惯性，刀刃如流星般朝着辘轳的身体刺去。尖锐的雪花随着刀身同步向前，“噗”的一声，刀刃刺入侧腰，雪花瞬间钻进伤口，在里面炸开，将伤口撕得更大。

辘轳痛得嘶吼一声，伸手就要拍飞静弥，她却早有准备，借着刺中的反作用力向后翻身，落地时却没稳住，被辘轳扫来的腿踹中膝盖，骨头传来“咯吱”的轻响，腿弯一软，单膝跪在地上，日轮刀拄着地面才没倒下。

低头时，她看见羽织已经被血浸透，而辘轳侧腰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雪花凝结的冰霜在他体内的热量下快速融化，不过两息，伤口就只剩一道浅痕。

“人类的挣扎，真是可笑。”辘轳一步步逼近，掌心凝聚出一柄巨大的血斧，朝着静弥的头顶劈来。

那股腥风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可体内的雪之呼吸却越发汹涌，她猛地握紧刀，手臂上的肌肉绷紧，伤口撕裂的剧痛反而让她的眼神更亮。

“雪之呼吸·四之型·霜天绕！”

一秒六次挥刀的速度再次展开，纯白色的剑气在她身前形成一道张开的屏障，像朵绽放的冰花。

“当——”血斧劈在屏障上，震得静弥虎口开裂，鲜血滴在屏障上，瞬间被寒气冻成冰晶。

她借着反震的力道，屏障猛地向前推，剑气擦过血斧，朝着辘轳的胸口斩去。

他没能完全躲开，胸口被剑气划开一道长口，裂纹里的血丝断了又连，伤口却在三息内重新愈合，只留下一点淡红的印记。

“不够！还不够！”静弥突然低喝出声，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

她能感觉到，每一次受伤，每一次与辘轳的碰撞，雪之呼吸的流转都越发顺畅。她猛地起身，刀身瞬间裹上一层厚厚的冰霜，以自身为中心，两米半径内突然飘起细碎的雪花——雪之呼吸·五之型·冻云笼！

“这是什么？”辘轳的脚步顿了顿，雪花落在他的皮肤上，瞬间冻结成冰。

静弥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身影在雪场内快速穿梭，刀刃划过他的手臂、腰腹、大腿，每一道伤口都瞬间凝结冰霜，愈合速度被硬生生延缓了大半。

可她自己也付出了代价，在穿梭时，辘轳的血刃划破了她的后背，雪色羽织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鲜血顺着脊椎往下流，染红了里面的里衣。

后背的剧痛让静弥的呼吸粗重了几分，可她反而笑得更畅快：“终于……能让你慢下来了！”

辘轳彻底被激怒，他仰天嘶吼，全身突然炸开，暗红色的血雾从里面喷涌而出，整个庭院都被血雾笼罩。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血雾中，无数道血刃朝着静弥射来，密密麻麻，避无可避。

静弥的眼神一凝，她知道，这是绝境，也是突破的机会。她放弃了所有防御，将体内最后一丝力气都灌注到日轮刀上，刀刃的寒意几乎要将她的手冻僵。“雪之呼吸·七之型·万霜碎！”

这一刀，没有花哨的轨迹，只有极致的速度与爆发力。刀风划过血雾，将无数血刃斩成冰屑，直直朝着辘轳的脖颈劈去。

辘轳瞳孔骤缩，慌忙侧身，刀刃还是擦过他的肩膀，将他的左臂齐肩斩断。

可与此同时，一道血刃也刺穿了静弥的腹部，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她身前的羽织。

“咳……”静弥咳出一口血，踉跄着没倒下，她握着刀，眼神依旧亮得吓人。

辘轳的断臂在血雾中快速重生，可他看着静弥的眼神，第一次多了几分忌惮。

“还没完呢！”静弥猛地挥刀，螺旋状的剑气从刀身释放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气向前冲击——雪之呼吸·八之型·霜华乱舞！ 剑气绞杀着血雾，将辘轳困在其中，寒气不断叠加，他的身体开始结冰，行动越来越慢。

静弥拄着刀，站在原地，雪色羽织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从额头、手臂、后背到腹部，伤口密密麻麻，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

可她的眼底却满是兴奋的光芒，呼吸粗重却带着畅快。

她看着被剑气绞杀、浑身结冰的辘轳，嘴角勾起一抹笑：“下弦之贰……也不过如此。”

辘轳在剑气中嘶吼，结冰的身体不断挣扎，伤口在冰与血的交织中缓慢愈合。

静弥知道，自己的力气快耗尽了，可她不能停，只要再坚持一下，只要再斩下头颅，她就能斩杀下弦之贰，就能离晋升柱更近一步，就能……更早地站在忍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