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雪至 第116章 A上去

返回蝶屋的路途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宁静。

炭治郎仍沉浸在“日之呼吸”中，下意识地抚摸着耳饰，感受着其中沉甸甸的分量。

就在这时，身旁一向安静的静弥却罕见地主动开口，带着不易察觉的迟疑。

“炭治郎。”

“是，静弥姐？”炭治郎立刻转头，敏锐地察觉到静弥似乎有些不同。

她望着前方蜿蜒的小路，眉头微蹙，像是在组织难以启齿的语言。

静弥沉默了片刻，晚风吹拂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终于再次开口：“炭治郎，你的嗅觉能分辨出很多细微的东西，对吗？比如……情绪？”

炭治郎愣了一下，随即老实点头：“嗯，是的。能闻到一些情绪的味道。”

“那么……”静弥的脚步微微放缓，她的目光没有看向炭治郎，而是落在路旁在晚风中摇曳的紫藤花上，仿佛那能给她一些勇气。

“在你闻来……蝴蝶小姐，她是怎么看待我的？我的意思是，除了柱之间的同伴情谊，或者医患关系之外……”

她斟酌着用词，不想显得太过冒昧，却又无法抑制那份想要探寻真相的渴望。

炭治郎的心轻轻一动。

他回想起静弥姐“埋葬”时，忍小姐身上那几乎要将人压垮的、绝望的悲伤；

也回想起平日里，每当静弥姐靠近，忍小姐身上那总是带着的紫藤花香，会融入真实温暖的甜意。

那些复杂的气味交织在一起，绝不仅仅是“同伴”或“医患”可以概括。

但炭治郎单纯的心思想到的，只是更深厚的、超越了普通友谊的挚友。

“静弥姐和忍小姐，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挚友！”炭治郎的语气肯定。

他看着静弥，努力用自己感受到的来描述：“而且，静弥姐你看忍小姐的时候，眼神都会柔和很多。忍小姐也是，她虽然对大家都很好，总是笑着，但对着静弥姐你的时候，那份笑容是特别真实、特别温暖的。”

炭治郎顿了顿，也看向路边的紫藤花树：“就像……就像被春天阳光晒暖了的紫藤花。”

他抬起头，眼神清澈地看着静弥：“所以，我觉得，忍小姐非常非常重视静弥姐。失去静弥姐的痛苦，现在想来那种味道，依然感到悲伤。而现在静弥姐回来了，那份温暖的气味也正在慢慢回来……”

静弥屏住呼吸，一字不落地听着炭治郎的描述。

非常非常要好的挚友……

炭治郎用的是这句话。

这些形容，像一块块拼图，在她的脑海中组合成一个模糊却动人的轮廓。

静弥想起蝴蝶忍凝望她时，那紫色眼眸中的深沉情绪，那不仅仅是友人间的关怀，更像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眷恋与痛楚。

炭治郎看到静弥陷入沉思，以为她还在疑惑，便用力点头，语气更加坚定地补充道：“真的！静弥姐，请你一定要相信！忍小姐她，是把你看得非常重要、无可替代的挚友！”

“无可替代的……挚友……”静弥低声重复着这个词。

炭治郎的话语，像是一道光照亮了她心中的迷雾。

他单纯地认为这是深厚友谊的证明，但静弥却从炭治郎的话语与她之前的感受推断出了不同的答案。

什么样的“挚友”，会拥有与蝶相关、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血鬼术？

什么样的“友谊”，会带来如此毁灭性的悲伤，又会在重逢后，散发出那样如释重负的温暖？

一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她的心跳骤然失序，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

静弥猛地低下头，不想让炭治郎看到她此刻翻涌的情绪。

“我……我知道了。”她的声音有些微哑，努力维持着平静，“谢谢你，炭治郎。告诉我这些。”

炭治郎看着静弥似乎理解了的模样，开心地笑了：“嗯！不用谢！”

静弥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按在左胸的位置。

那里，心脏正为了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而剧烈地跳动着。

比“挚友”更深刻，比“同伴”更亲密。

那份被炭治郎形容为“温暖安心”的气息，那份深藏眼底的悲伤与眷恋……

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让她心悸又忍不住奢望的可能性。

夜幕低垂，星河铺展。

静弥坐在自己房间的屋顶，屈起一膝，手臂随意地搭在上面。

夜风微凉，拂动她白色的发丝，也稍稍冷却了她因纷乱思绪而有些发烫的脸颊。

炭治郎的话语，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至今未平。

无可替代的挚友……

这个词已经无法覆盖她心中那愈发清晰的猜测。

那些凝望的眼神，那声失态的“阿弥”……

她与蝴蝶小姐，曾经……

“摩西摩西…摩西摩西……”

静弥猛地从深沉的思绪中被惊醒，几乎是悚然一惊。

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是蝶屋的环境让她放下了戒备，还是刚才的思考太过投入？

静弥倏地转头，循声望去——

月光下，蝴蝶忍不知何时已然坐在了她身旁，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拂动的气流。

她微微歪着头，那张精致姣好的面容凑得极近，紫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映着细碎的星光，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里面带着温柔的笑意。

“蝴、蝴蝶小姐？！”静弥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又骤然松开，狂跳起来。

她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试图拉开一点这过于暧昧、让她头脑空白的距离，耳根瞬间烧得通红。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呢？”蝴蝶忍的嘴角弯着惯常的弧度，声音轻缓，像是怕惊扰了夜色，“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蝴蝶忍看着静弥瞬间绯红的耳廓和那只因惊吓而微微睁大的眼眸，写满了慌乱，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对、对不起！”静弥慌忙道歉，声音都有些变调，“我……我没注意到……”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刚才那些关于“恋人”的大胆猜测，在此刻正主毫无预兆地贴近下，变成了滚烫的烙印，灼烧着她的理智，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蝴蝶忍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却没有退开，反而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如同夜风拂过风铃，清脆而动人。

“没关系哦。”她说着，“只是很少看到石川小姐这样……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样子呢。”

蝴蝶忍的称呼依旧是疏离的“石川小姐”，但那双凝望静弥的眼眸，却深邃得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静弥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距离太近了。

能清晰地看到蝴蝶忍纤长浓密的睫毛，看到她白皙肌肤上柔和的月光，看见那双紫色眼眸里的自己。

这份气息，此刻如同最醇厚的酒，让她头晕目眩。

那些被炭治郎形容的，此刻正无比真实地将她包裹。

而那份“心动”的情感，正如同失控的野火，在她胸腔里疯狂燃烧，叫嚣着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想要确认……

被这双眼睛凝视着，想到那个盘旋在心头、几乎要破土而出的猜想，静弥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被烧断。

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混合着强烈的渴望和不安，驱使着她。

静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那个在唇齿间辗转了无数遍的问题，磕磕绊绊地问出了口：

“蝴蝶小姐，我们……我们之前是……是恋……是什么关系呢？”

静弥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关键的那个词时，几乎变成了微弱的气音，最终还是没能完整地说出“恋人”二字。

但她的脸颊已经红得透彻，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她抬起头，眸中交织着紧张、期待和害怕被否定的惶恐，紧紧盯着蝴蝶忍。

“我，我之前听见了……蝴蝶小姐喊我‘阿弥’……” 她补充着证据，像是一个在努力拼凑真相的孩子。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

紫色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微光，有讶异，有了然，有些痛楚，也有……被如此直白询问所带来的心悸。

她猜到了她的阿弥会察觉到异常，会心生疑虑，却没想到，竟然会带着这样纯粹而滚烫的情感，如此直接地向她索要一个答案。

月光静静地流淌在两人之间，将静弥那只写满了忐忑和真挚的眼眸照得格外清晰。

蝴蝶忍看着她，看着这个忘记了所有、却依然会被她吸引、会为她心跳加速、会鼓起勇气追问过去的恋人。

心中涌出温热的暖流。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那本就危险的距离。

目光细细描摹着静弥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那紧抿的、透露出主人紧张情绪的唇上。

然后，蝴蝶忍抬起眼，重新对上静弥慌乱失措的视线，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一些，带着一种混合着温柔、促狭和某种更深沉情绪的魅力。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静弥耳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引诱：

“那么……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呢，阿弥？”

这个问题与称呼，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静弥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想……她们是什么关系？

她想的，当然是……

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几乎要冲破喉咙。

静弥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蝴蝶忍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她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她想……她渴望是那种最亲密、最特殊、独一无二的关系，但是……

看着静弥眼中骤然涌起的混乱、渴望与自我怀疑，蝴蝶忍心中微软。

只是依旧维持着那近在咫尺的距离，用那双盛满了月华的眼眸，静静地、深深地望着静弥。

蝴蝶忍在等待。

等待她的阿弥，哪怕遗忘了所有，也能凭借那颗本能爱着她的心，给出答案。

这份沉默的等待，比任何言语都更让静弥心跳如鼓。

夜空下，两人的呼吸交织，目光缠绕。

答案，早已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