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探案录 第19章 月下亡命

是夜，月隐星稀。两人换上深色夜行衣，如同两道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清虚观。观内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破旧窗棂的呜咽。

避开值守道童，他们重点搜查了住持的丹房和卧房。丹房内陈列着各种药材和丹炉，空气中混杂着怪异的药味。陈默仔细搜寻，在一个锁着的檀木匣子底部，发现了一些残留的、与周永指甲缝里一模一样的黑色粉末——墨兰烬！

然而，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发现。没有赤晶石，没有密码本，也没有与玄夜相关的任何直接证据。

就在他们准备撤离时，裴明月在丹房墙角一个废弃的香炉脚下，发现了一道极新的刮痕，像是最近有人匆忙移动过这个香炉。她示意陈默，两人合力，轻轻转动香炉。

“咔哒”一声轻响，旁边书架竟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入口！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奇异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密室内空间狭小，只有一桌一椅，和一盏早已熄灭的油灯。桌上散落着几张未画完的符箓，以及……几块颜色暗红、质地特殊的碎石。

陈默拿起碎石，在指尖摩挲，心中已有判断：这很可能就是“赤晶石”！

裴明月则在桌角一个极其隐蔽的缝隙里，摸到了一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巧的、用羊皮包裹的铜制令牌。令牌上没有任何文字，只雕刻着一个图案——一轮被扭曲枝蔓缠绕的弦月！

这图案，与陈默怀中那枚前朝玉佩上的缠枝花纹，风格诡异得相似！

“玄夜……”陈默低呼。终于，找到了直接关联的证据！

就在这时，密室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人！

陈默与裴明月瞬间屏住呼吸，吹熄手中火折子，紧贴墙壁，隐入黑暗。

密室入口被推开，一道微弱的光线透入。只听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清理干净，此处已暴露。令牌和石头必须带走……”

另一人应了一声，脚步声向桌案走来。

千钧一发！陈默与裴明月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达成默契。就在那人伸手欲取桌上赤晶石的刹那，裴明月如同鬼魅般出手，短刃直取对方手腕！陈默则同时扑向门口那持灯之人！

一场搏斗在黑暗中展开，短暂且激烈。对方身手不弱，且心存杀机。但陈默的现代格斗技巧与裴明月精妙的剑法配合，竟一时占了上风。

持灯之人被陈默一记重手法击中肋部，闷哼倒地。另一人见势不妙，虚晃一招，竟不顾同伴，转身就向道观外逃去！

“不能让他跑了！”陈默低喝。

两人紧随其后，冲出密室，一路追出道观。那黑影对地形极为熟悉，在荒草乱石间狂奔。眼看就要没入前方更深的黑暗。

裴明月玉手一扬，一道寒光激射而出！“噗”一声轻响，是飞刀入肉的声音。那黑影踉跄了一下，速度稍减，但依旧顽强地消失在一片坟冢之后。

陈默和裴明月追到坟冢处，只在地上发现了几滴新鲜的血迹，以及……一小块被飞刀削下的、质地特殊的深蓝色布料。

回到道观，那个被击倒的歹徒，已然服毒自尽，脸上瞬间笼罩着一层黑气，与周永的死状有几分相似。

手中握着那块缠绕弦月的令牌和深蓝布料，陈默与裴明月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心中没有丝毫破案的喜悦，只有更深的寒意。

玄夜的面纱揭开了一角，却露出了更加狰狞的轮廓。他们不仅存在于市井，更深植于宫闱，甚至连这方外之地，也成了他们的巢穴。

而那个负伤逃脱的人，带着他们的秘密，也带着对陈默二人更深的仇恨，隐入了长安的无边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