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探案录 第58章 星落凌烟

千秋节，大唐天子的寿诞，长安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喧嚣与华彩。朱雀大街洒扫一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爆竹的火药味。自黎明时分，各国使臣、宗室贵胄、文武百官便身着隆重的朝服，如同百川归海，汇聚向巍峨的大明宫。

含元殿前，旌旗蔽日，仪仗森严。皇帝李治端坐于龙椅之上，虽面带病容，却在皇后的陪伴下，努力维持着帝国的威仪。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浪，震动着殿宇的琉璃瓦。盛大的朝贺、繁琐的礼仪依次进行，一派歌舞升平，帝国气象万千。

陈默与裴明月身着吴王府亲随的服饰，低调地隐在随驾的官员队伍末尾。他们的目光并未流连于这盛世景象，而是如同最警惕的猎鹰，不断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建筑，尤其是通往凌烟阁的方向。赵虎则被安排在凌烟阁外围策应，统领部分金吾卫暗哨。

按照仪程，朝贺之后，圣驾将移步凌烟阁，瞻仰功臣画像，以示不忘创业艰难，励精图治。这，将是阴谋发动的最佳时机。

陈默能感觉到怀中的那枚前朝玉佩，似乎在微微发烫，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感隐隐传来。

圣驾在侍卫和宦官的簇拥下，离开含元殿，沿着宫禁大道，缓缓行向凌烟阁。越靠近凌烟阁，陈默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是强烈。他注意到，凌烟阁周围值守的金吾卫士兵，虽然依旧肃立，但其中几人的站位和眼神，与吴王事先安排的心腹略有不同，透着一种刻板的僵硬。

吴王也察觉到了异常，与陈默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凌烟阁内，已被精心布置过，灯火通明，二十四功臣的画像在烛光下更显庄严。皇帝在李治的搀扶下，缓步走入，百官鱼贯而入，按品级肃立。

陈默和裴明月紧随吴王，目光迅速锁定在阁内那处搭建的高架和可疑的地砖上。高架顶端，覆盖着红色的绸布，看似是为了防尘，实则巧妙地隐藏了其下的机关。那处地砖，此刻看起来毫无异状。

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司礼监官员高声唱诵着功臣的功绩。时间一点点流逝，气氛庄重而压抑。

就在皇帝即将走到阁心，准备焚香祭拜之时，异变陡生！

阁顶那覆盖机关的红色绸布，毫无征兆地自行滑落！露出下方一个由无数铜镜、透镜和奇异水晶组成的、复杂而精密的半球形装置！几乎同时，阁顶一处窗棂被人从外猛地推开，一道异常明亮、凝聚如实质的星光，透过窗棂，精准地投射在那装置的核心透镜之上！

“护驾！”吴王反应极快，厉声大喝，猛地挡在皇帝身前！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百官惊愕，侍卫们纷纷拔刀！

然而，那星光经过装置的折射、聚焦，并未射向任何人，而是化作一道纤细却刺目的光柱，直射向下方那处可疑的地砖！

“嗡——！”

地砖之下，传来一阵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那块地砖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被烧熔一般，其上的图案在高温下扭曲、变形，隐隐显露出一个与陈默手中玉佩形状完全吻合的凹槽！

“玉钥！是时候了！”一个嘶哑而狂热的声音从高架上方传来！只见身上缠着绷带、面色苍白的萨米尔，不知何时竟藏身于高架顶端，他手中握着一块巴掌大小的、正在微微震动的黑色石板（星陨石板），脸上带着近乎癫狂的笑容，“以星图为引，以石板为能源，以玉钥共鸣，开启吧，‘神国之门’！”

他要将那道光柱引导至地砖上的凹槽，完成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