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探案录 第18章 幽兰之毒

芙蓉园案在官面上被强行画上了句号，但陈默心中的疑云却愈积愈厚。吴王的警告言犹在耳，但他无法对近在咫尺的真相视而不见。官方的调查渠道虽然已断，但他决定依靠自己和这个小团队的力量，进行地下调查。

他将调查的重点，重新放回了最初、也是最直接的物证上——乐师周永指甲缝里的黑色粉末，以及他指尖那个诡异的刺伤。

值房的油灯下，三人都各自忙着手中之事，而陈默则是将收集到的微量黑色粉末置于白纸上，用自制的放大镜仔细观察着。粉末质地细腻，在灯光下泛着哑光，闻之无味。

“赵虎，去找个信得过的老药师，悄悄问问，这是何物。”陈默将一部分粉末分装好，递给赵虎。在长安这藏龙卧虎之地，市井之间往往藏着官家都不知晓的能人异士。

同时，他反复端详着根据衙门仵作描述绘制的周永指尖伤口图。此伤细小，深入，创口边缘整齐，绝非寻常荆棘或木刺所能造成。

“倒像是一种特制的……刺。”裴明月沉吟道，“莫非是某种淬毒的暗器？”

陈默摇头：“若是暗器袭杀，伤口不应只在指尖上这一点，且周围不会有这种轻微肿胀，倒像是……他自己不小心刺到的。” 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极速闪过——机关？毒针陷阱？

另一头赵虎的行动很快，次日午后，他便带着消息匆匆返回，脸上带着兴奋与神秘。

“陈头儿，问到了！西市有个专治疑难杂症、也辨识古怪药材的薛神医，他说这黑粉，像是‘墨兰烬’！”

“墨兰烬？”陈默与裴明月对视一眼，均感陌生。

“对！”赵虎压低声音，“薛神医说，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异域墨兰，只在特定火山灰壤中才能生长，其花朵焙干研成的粉末，色黑如墨，故名‘墨兰烬’。此物本身无毒，甚至是一味奇药，但……若与另一种名为‘赤晶石’的矿物粉末相遇，便能产生剧毒之气，吸入立毙！”

赤晶石？ 陈默立刻联想到周永指尖的伤口和那奇怪的肿胀。赤晶石……莫非是某种含有赤晶石成分的细针？

“薛神医还说了什么？”陈默急问。

赵虎道：“他说，懂得使用‘墨兰烬’与‘赤晶石’配毒的，绝非寻常人等，可能与前朝一些隐秘的炼丹术或是……巫蛊之术有关。而且，长安城内，他曾听闻只有城西‘清虚观’的老道士，早年游历西域时，可能带回过墨兰的种子。”

清虚观！ 一个新的，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浮出水面。

清虚观位于长安城西郊，香火不算鼎盛，甚至有些破败。白日里陈默派人去打探过，但回报的说道观住持云游未归，观中只有几个小道童，并无异常。

于是陈默决定夜探清虚观。虽然此事风险极大，若被发现，私闯道观、暗中查案的罪名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但真相驱使着陈默向前，而听闻此事的裴明月也坚持与之同行，毕竟她的武功也是行动成功的重要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