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奇途 第24章 新生命的暖

鸡窝里的小鸡仔刚满三天，就敢跟着母鸡满院子跑。春杏用竹筐圈了块小地方，撒把小米，它们就叽叽喳喳围过来，黄绒绒的身子挤成一团，偶尔有只调皮的跳出圈外，被母鸡“咯咯”叫着啄回去，惹得李二柱和春杏直笑。

“你看那只最胖的，总抢别人的食。”春杏指着一只圆滚滚的小鸡，手里的玉米饼子掰碎了往圈里扔，“跟你小时候一样，吃饭总往前冲。”

李二柱挠挠头，接过春杏递来的饼子：“俺那是有力气。”他把饼渣撒得远些，看着小鸡们颠颠跑过去抢食，“等它们长大了，下的蛋给你做蛋羹。”

“还早着呢。”春杏笑，眼睛却瞟向菜园。篱笆上的黄瓜藤爬得老高，开出了嫩黄的小花，几只蝴蝶停在花上，翅膀扇得慢悠悠的。“昨天种的豆角籽该发芽了吧？”

两人走到菜畦边，扒开土一看，果然冒出了点点嫩绿的芽尖，像刚出生的小鸡嘴，嫩得能掐出水。春杏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比小鸡长得还娇气。”

“得搭架子了。”李二柱扛来几根竹竿，在豆角畦边插成三角架，“这样它们就能顺着爬了。”春杏跟在后面系绳子，两人配合着，不一会儿就搭好了一排排架子，阳光下，竹竿的影子在地上画着斜斜的线。

正忙着，王大爷背着半筐桃走过来，筐沿上还挂着片桃叶。“刚摘的，尝尝鲜。”他把筐往石桌上一放，“你俩帮刘婶扶稻苗的事传遍了，这桃算谢礼。”

“大爷您太客气了。”春杏拿起个粉白的桃，用袖子擦了擦就咬，“真甜！”

李二柱也拿起一个，桃汁顺着手指往下滴，他舔了舔指尖：“比去年的甜。”

王大爷笑得眼角堆起皱纹：“那是，今年雨水匀。对了，村东头的井有点浅了，你俩年轻力壮，改天帮着挖深点？”

“中！”李二柱满口答应，“明天就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扛着锄头和水桶往村东头走。井边已经围了几个村民，带着铁锹和绳子。李二柱下到井里，一锄头一锄头挖着泥土，春杏在上头用筐子拉土，时不时喊一声：“慢点，别碰着石头。”

井壁的土湿漉漉的，挖着挖着，突然渗出水来，顺着石壁往下淌。“出水了！”井里传来李二柱的喊声，带着兴奋。

春杏赶紧把水桶放下去：“多打点上来！”

一桶清水吊上来，清澈得能看见桶底。有人用瓢舀起就喝，“甜！比原来的井水甜！”

李二柱爬上来时，浑身是泥，脸上却挂着笑。春杏递过布巾，他擦了把脸，水珠混着泥点往下掉：“这下全村都有水喝了。”

傍晚回家，刚进门就听见小鸡仔叫得厉害。原来是圈门没关好，一只黄鼠狼钻了进来，正被母鸡追得满院跑，鸡毛飞得到处都是。李二柱抄起扫帚就打，黄鼠狼“嗖”地窜出篱笆，春杏赶紧数小鸡：“一、二……九，还好，没少！”

那只最胖的小鸡吓得钻到母鸡翅膀下，只露出个小脑袋。春杏把它们重新圈好，在圈外撒了把石灰：“这下它不敢来了。”

李二柱往灶膛里添柴，火光照着他的脸：“明天俺做个木栅栏，比竹筐结实。”

春杏往锅里倒了水，准备煮红薯：“还是你想得周到。”她看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又看了看院角叽叽叫的小鸡，觉得这日子就像锅里的红薯，慢慢熬着，总会变得软糯香甜。

夜里，小鸡仔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唧唧”声。李二柱和春杏坐在炕沿上，分吃最后一个桃，桃核扔在院里，说不定明年能长出棵小桃树呢。月光从窗棂照进来，在地上画着格子，像把日子细细密密地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