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第七天,程明团队躲在废弃的灵矿遗址里。矿洞深处的临时实验室,仅靠三盏聚灵灯照明,灵根扫描仪的水晶屏布满裂纹,是之前撤离时被追兵劈砍的痕迹。洛清羽正用灵纹玉碎片修补灵气转播装置 —— 这是程明的决定,要在今日辰时,通过灵气网络向全修真界直播灵根改造手术,让所有人亲眼见证 “灵根非天定” 的真相。
“转播范围能覆盖五千里。” 洛清羽调试着装置的频率旋钮,金属触点因氧化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青木门、百草谷已帮忙激活了沿途的灵能节点,散修聚落的简易接收符应该都能收到画面。” 她抬头看向程明,眼中带着担忧,“但直播会暴露我们的位置,赵烈阳的搜灵阵很快就能锁定这里。”
程明没有回头,他正为手术做最后的准备。石桌上,木灵根基因模块被盛在水晶碟中,淡绿色的液体里悬浮着细小的灵光颗粒 —— 这是用之前发现的 “灵枢酶” 与百年木灵根样本提取的活性片段混合而成,专门针对无灵根者设计,兼容性达到 95%。“暴露也值得。” 他将微型注射针消毒,声音坚定,“五名战士用寿命换给我们的时间,不是用来躲藏的,是用来打破世家谎言的。”
矿洞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铁牛领着一位老农走进来。老人叫周伯,是附近凡人村落的村民,三年前因拒绝向玄天剑宗缴纳灵矿,被修士打断右手,伤口感染后整条手臂枯黑如柴,连基本的农活都做不了。他得知程明能为人造灵根,凌晨就拄着拐杖赶来,枯瘦的左手紧紧攥着一袋晒干的灵麦 —— 这是他家里仅有的存货,非要当作 “诊金”。
“程先生,俺…… 俺真的能有灵根吗?” 周伯的声音带着颤抖,枯黑的右手垂在身侧,指节扭曲变形,皮肤像老树皮一样开裂,“村里的修士说俺是‘贱命无灵根’,连碰灵草的资格都没有……”
程明扶住老人的肩膀,将灵根检测仪的探头轻触他的手腕。屏幕上显示 “灵根强度:0,经脉韧性:68,适合植入低阶木灵根”。“您的经脉虽然弱,但很坚韧,木灵根的生机能修复您的手臂。” 他取出一张手术同意书,用最直白的语言念给周伯听,“手术有三成风险,可能会失败,您要是怕……”
“不怕!” 周伯猛地打断他,枯黑的右手突然抬起,虽然动作僵硬,却带着决绝,“俺这条命早就烂透了,能有机会再用右手抱孙子,就算失败也值!”
辰时已到。洛清羽按下转播装置的启动键,淡蓝色的灵能信号从装置顶端的水晶柱射出,穿透矿洞的岩层,接入修真界的灵气网络。五千里内,无数散修聚落的接收符亮起微光,凡人城镇的灵纹玉屏幕上,渐渐浮现出矿洞实验室的画面 —— 程明穿着沾着灵脂的防护服,周伯坐在铺着灵绒毯的石椅上,石桌上的木灵根基因模块泛着淡绿灵光。
“诸位,我是程明。” 程明的声音通过灵能扩音器传遍网络,每个接收点都能清晰听到,“今天,我要做一场灵根改造手术 —— 为这位无灵根的凡人老农,植入木灵根,修复他受损的手臂。” 他举起木灵根基因模块,镜头拉近,水晶碟中的绿色液体清晰可见,“传统派说‘灵根天定’,说凡人无资格修仙,今天,我要让大家看看,这到底是天道,还是他们维护特权的谎言!”
玄天剑宗的议事厅里,赵烈阳看着突然亮起的灵纹玉屏幕,气得将茶杯摔在地上。屏幕上程明的脸格外刺眼,周伯枯黑的手臂更是像一记耳光,打在他 “灵根特权” 的论调上。“立即切断灵气网络!” 他怒吼着,却发现所有节点都被青木门和百草谷控制,根本无法中断转播,“一群废物!眼睁睁看着他传播邪术!”
矿洞实验室里,手术正式开始。程明将周伯的右臂固定在特制的灵能支架上,用聚灵草汁液擦拭枯黑的皮肤 —— 这能让经脉暂时舒张。他操控微型注射针,将木灵根基因模块的液体精准刺入手臂的灵根穴位,针尖穿透皮肤的瞬间,周伯的身体微微一颤,却紧紧咬住牙关,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木灵根基因开始激活。” 李砚的声音出现在转播中,他负责解说手术过程,让不懂格物学的底层修士也能理解,“现在,灵枢酶正带着木灵根片段,融入周伯的体细胞,修复受损的经脉和肌肉……”
屏幕上,周伯枯黑的手臂开始出现变化。淡绿色的灵光从注射点扩散,像藤蔓一样缠绕手臂,原本开裂的皮肤慢慢变得光滑,枯黑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扭曲的指节缓缓伸直。周伯的眼睛越睁越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顺着手臂流动,多年的麻木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知觉。
“动…… 动了!” 周伯突然激动地喊道,他的右手手指微微弯曲,虽然还很僵硬,却真实地动了起来!接收符前的散修们爆发出欢呼,凡人城镇的居民们围在屏幕前,有人激动得流泪 —— 他们中,有太多人像周伯一样,因无灵根被欺压,因伤残被抛弃,此刻看到希望,再也抑制不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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