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石镇市集本该弥漫着灵麦饼的香气,此刻却被一种诡异的寂静笼罩。街角的老茶摊前,三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修士围着一张泛黄的纸,纸上用炭笔勾勒着骇人的图案 —— 一个修士的灵根从翠绿变成墨黑,根部缠绕着蛛网般的纹路,指尖还长出了类似虫肢的异物,下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此乃接触格物院弟子后的‘基因污染’,三日变异,七日暴毙!”
“我表哥就是去格物院送过灵草,回来没三天,灵根就开始发黑!” 穿灰衣的修士压低声音,故意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他袖口露出的 “守道堂” 暗纹一闪而过,却没人注意,“昨天他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说体内有虫子在爬,医修都说没救了!”
这番话像滴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市集炸开。卖灵草的摊主赶紧把曾卖给格物院弟子的草药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碾踩:“晦气!早知道就不做他们的生意了!” 买符纸的凡人吓得后退几步,盯着身边一个腰间别着分光符的平民修士,那符箓是石根半个月前教他制作的,此刻竟成了 “污染证据”。
这正是传统派精心策划的阴谋。《灭格令》发布后,赵烈阳深知硬攻格物院会激起开明势力反抗,便暗中派数百名修士伪装成平民或受伤修士,在修真界各城镇散布 “基因污染” 谣言。他们随身携带染黑的灵根样本(实则是用墨汁和毒草汁液伪造),编造 “格物院弟子身上有变异病毒”“人造灵根会通过灵气传播” 的谎言,甚至故意在市集上演 “变异修士发狂伤人” 的戏码 —— 那些 “发狂修士” 都是被喂了致幻药的低阶修士,事后全被灭口,不留痕迹。
谣言发酵的速度远超程明想象。
黑风谷外的山道上,平民修士阿木正背着药篓赶路。他上个月曾去格物院学习过基础的分光符制作,此刻药篓里还放着程明送的灵根养护手册。突然,十几个手持锄头、柴刀的凡人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嘲笑石头的矿工老周,他手里举着一张伪造的 “污染告示”,嘶吼道:“拦住他!这小子去过格物院,会带病毒来害我们!”
阿木吓得脸色惨白,急忙解释:“我没有!格物院的技术是好的,我学的分光符还救过……” 话没说完,一块石头就砸在他的额头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药篓被打翻,灵草撒了一地,那本养护手册被老周抢过去,撕成碎片:“还敢替邪术说话!你是不是已经被污染了?让我们看看你的灵根!”
几个壮汉冲上来,死死按住阿木的胳膊,有人伸手就要去探他的丹田。阿木拼命挣扎,却被人用柴刀背砸中后背,疼得他蜷缩在地。周围的凡人围得越来越多,有人喊着 “烧死他,免得传染”,有人扔来烂菜叶和石头,没人愿意听他的辩解 —— 在 “基因污染” 的恐惧面前,理智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类似的场景在十几个城镇同时上演。青木门附近的散修聚落里,一个曾帮格物院修过灵电网路的铁匠,被村民堵在铁匠铺里,铺子的门窗被砸得稀烂;百草谷外的驿站,两个格物院弟子送消息时被认出,差点被愤怒的暴民扔进瘴气区,幸好被百草谷的修士及时救下。
格物院的实验室里,程明正看着李砚送来的报告,上面记录着各地发生的围攻事件,每一条都触目惊心。“他们不仅伪造灵根样本,还在水源里偷偷加了能让灵力暂时紊乱的草药,让凡人误以为自己被污染了。” 李砚的声音带着愤怒,他手里拿着一瓶从市集水井里取来的水样,检测仪显示其中含有 “乱灵草” 的成分,“这种草药对身体无害,但会让低阶修士的灵力波动异常,正好被他们当成‘污染证据’。”
洛清羽匆匆走进来,脸色比之前听到《灭格令》时还要凝重:“我们派去青石镇解释的弟子被打了,现在还在疗养室躺着。传统派的人在背后煽动,只要有人替我们说话,就会被当成‘污染者’一起围攻。” 她递过一张从暴民手里缴获的传单,上面除了 “基因污染” 的谎言,还画着格物院的地图,标注着 “危险区域,靠近者死”,“他们的目的不仅是制造恐慌,还要孤立我们,让没人敢帮格物院。”
程明走到窗边,看着格物院外的山道。往日里,常有平民修士或凡人来这里学习基础格物学知识,此刻山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远处徘徊 —— 那是传统派的探子,在监视格物院的动向,同时继续散布谣言。他想起阿木的遭遇,想起那个被堵在铁匠铺里的铁匠,心中像被重锤砸过一样难受:“他们用恐惧操控人心,让平民自相残杀,比直接动手更恶毒。”
“先生,我们不能再等了!” 铁牛冲进实验室,身上还沾着尘土,“刚才有几十个暴民冲到格物院门口,说要‘销毁污染源’,幸好我们的防御阵还在,不然他们就要冲进来砸仪器了!” 他的拳头攥得咯咯响,“这些人被谣言骗了,可我们总不能对凡人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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