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万籁俱寂后的惊涛骇浪
嬴子慕那穿透时空、引经据典的讲述,如同投入历史长河的巨石,在每一个能看到天幕的时空里,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尤其是揭示的那个颠覆性的真相,“这世上,本非父系乾坤,而是母系天地!此制绵延数万年,近世方易辙!”
以及那云南深山之中活生生的“男嫁女娶”奇俗,让无数仰望天幕的女子,灵魂深处发生了剧烈的地震。
田间地头一位正在烈日下挥锄的农妇,手上的动作僵住了。
汗水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滴进干裂的泥土里。
“母…母系?几…几万年?” 她浑浊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困惑”的光。
她想起自己之前被溺死的三女儿,想起被婆家当作牲口使唤的几十年,想起娘家兄弟能读书自己只能捡柴火的童年…
“原来…原来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一股尖锐的、混合着巨大委屈和不甘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她佝偻的腰背似乎挺直了一瞬,又更沉重地弯了下去,只有那锄头砸进泥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劲。
织机前的织娘停下了穿梭的梭子,绣女扎破了手指也浑然不觉。
她们怔怔地望着天幕的方向,耳边反复回响着“女字旁的姓”、“感生不知父”、“女子掌农桑祭祀”。
“姬…姜…姒…嬴…” 有略识几个字的绣娘喃喃念着这些高贵的古姓,“原来…我们女子…也曾这样…尊贵过?”
灶台前被婆婆责骂不敢还口的年轻媳妇,死死攥紧了烧火棍。
傣族女子当家、生女贺三天的画面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男嫁女娶…三年苦役…” 她嘴角竟扯出一丝苦涩又荒诞的笑,
原来这世上,竟真有地方,女子可以这般“威风”?这念头像一粒微弱的火种,烫得她心口发慌。
深宅后院里被“女子无才便是德”禁锢的妾室、庶女,偷偷躲在绣楼窗后或假山缝隙里窥看天幕。
当听到“母系数万年”时,她们惊得捂住了嘴!
当看到傣族“男嫁女娶”、男子是“赔钱货”时,更是觉得天旋地转!
这完全颠覆了她们被灌输的“三从四德”、“乾坤定序”!
“原来…一开始…竟是颠倒的?” 一个胆大的庶女,颤抖着手指在积灰的窗棂上,悄悄画下一个“女”字旁,心擂如鼓。
缠足带来的剧痛,此刻仿佛带着一种宿命的讽刺。
正在琴房抚琴或书房习字的大家闺秀,琴音戛然而止,笔尖洇开一团墨迹。
她们所受的教育让她们更易理解那些古老的姓氏和祭祀权柄。
震惊过后,是更深层的思索。
“感生神话…竟是因‘不知父’?” 一位精通典籍的小姐脸色微变,这无疑戳破了圣王神话的某种神圣外衣,却也隐隐指向一个更朴素的源头。
“母系掌农桑…制陶…纺织…原来女子之能,曾为社稷基石,非是点缀。”
这认知让她们心中那被礼教压抑的才干与抱负,悄然萌动。
傣族女子的当家作主,更是让她们在矜持的表面下,心潮暗涌。
金碧辉煌的宫殿深处,皇后、贵妃们屏退了左右,独自望着天幕。
嬴政那句“永世不得沾身”的维护曾让她们羡慕不已,如今这母系数万年的历史更让她们心绪难平。
“牛河梁…女神庙…祭坛上两千纺轮…” 一位皇后抚摸着象征后宫权柄的凤印,心中滋味复杂。
原来女子掌权,并非“牝鸡司晨”的异数,在更古老的岁月里,竟是常态?
傣族女子继承水田、掌控家庭经济的画面,更是让她们联想到了自身对嫁妆、对宫中份例的掌控,这竟是母系遗风的微弱回响?
一丝难以言喻的、对更广阔天地的渴望,在深宫寂寞中悄然滋生。
而想到殉葬…她们不寒而栗,对天幕揭示的未来黑暗充满恐惧,对张桂梅燃起的火光充满向往。
未央宫椒房殿里,吕雉端坐如磐石,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天幕上傣族女子当家作主、生女贺喜的画面,与昨日所见活人殉葬、缠足束胸的景象在她脑中疯狂撕扯。
“原来…原来天地初开,本就是女子撑起乾坤!竟有数万年之久!”
一股混杂着巨大悲哀与不甘的火焰在她胸中燃烧。
她想起自己曾经上手触摸过的那一块刻着“授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玺,那冰冷的触感从未如此滚烫,这权柄,本就是女子该得的!
她瞥了一眼身边侍立的年轻妃嫔们,她们眼中闪烁的,不再是单纯的敬畏,而是被点燃的、懵懂却灼热的光。
大明宫甘露殿里的太平公主李令月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玉如意,指节发白。
她看着天幕上傣族“咩把”发号施令的威严,再回想自己为权力付出的代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激愤冲上喉头。
“数万年…原来这天下,本就该是女子的舞台!阿娘…您是对的!我们…本不必如此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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