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花败自开 第66章 空空辞别，方少侠的疑惑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莲花楼内还弥漫着草药的清苦气息。

李莲花正慢悠悠地擦拭着柜台，准备开始新一日的“坐诊”。阿沅抱着狐狸精，坐在小凳子上，晃着脚丫，等着李莲花给她梳头。

忽然，楼门被轻轻敲响。

乌素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后，无声地打开一条缝隙。门外站着的，正是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贼兮兮光彩的妙手空空。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虽然看着还有些虚弱，但显然已经从龟息状态中彻底恢复过来。

“李莲花！”妙手空空挤进门，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复杂，他对着李莲花郑重地拱了拱手，“这次……多谢了！要不是你，小爷我这次怕是真的要‘空空’如也，去阎王殿报到了！”

李莲花放下抹布，脸上挂起那副惯有的、带着点戏谑的笑容：“哟，空空儿，醒得挺快嘛。看来风火堂那冰棺的制冷效果，也就一般般。”

妙手空空被他这话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这张嘴啊……还是这么损！”他顿了顿，神色认真了几分，看着李莲花，“李莲花，说实话，江湖上能称得上我妙手空空朋友的人，没几个。你……算一个。这次的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事，用得着我这双‘妙手’的，尽管知会一声！上刀山下火海，小爷我……咳咳，尽量给你办到！”

他说得有些别扭，显然不习惯如此直白地表达，但那眼神里的真诚却做不得假。

李莲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微微一暖，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满嘴跑火车的调侃姿态：“得了吧你，还上刀山下火海？先把欠我的诊金和这次的救命钱结清了再说！下次再接这种玩命的活儿，记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别总让我给你擦屁股。”

妙手空空被他气得跳脚：“李莲花！你个奸商！小爷我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你还惦记着那点诊金！”

“亲兄弟，明算账嘛。”李莲花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两人插科打诨了几句，妙手空空心中的那点沉重和感激，倒也化作了熟悉的轻松。他知道，李莲花就是这样的人，看似斤斤计较，满嘴忽悠，实则比谁都重情义。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行了，不跟你扯了。”妙手空空摆摆手，“小爷我得赶紧溜了，风火堂那帮孙子肯定还在满城找我呢！再会！”

说完，他也不再拖泥带水，转身便溜出了莲花楼，身影很快消失在清晨的街巷中。

李莲花看着空空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化为一丝几不可察的温和。这份江湖中难得的、不带功利的朋友情谊，他记下了。

妙手空空前脚刚走没多久，莲花楼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神医！李神医在吗？”

是方多病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委屈？

乌素无声地打开了门。

只见方多病带着旺福和离儿站在门外，他本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微乱，锦袍的肩头处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掌印污痕，脸上带着愤愤不平又有些挫败的表情。

“方少侠？你这是……”李莲花露出“惊讶”的神色，目光扫过他肩头的痕迹。

方多病一步跨进门，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旺福连忙给他倒水。

“别提了！”方多病灌了一口水，开始大倒苦水，“李神医，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听了你的话，去找风火堂理论，让他们不要强逼于你。谁知道那帮人蛮不讲理，没说几句就动起手来！他们人多势众，本少爷……本少爷一时不察，吃了点小亏！”

他说得含糊，但李莲花和一旁的乌素都心知肚明，何止是吃了点小亏。

“竟有此事？”李莲花蹙起眉头，一脸“愤慨”，“这风火堂也太过分了！连百川院的邢探都敢动手！方少侠你没受伤吧？”

“没事！一点小伤！”方多病嘴上说着没事，却下意识地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肩膀，随即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李神医，昨晚出了件怪事！”

“哦？什么怪事？”李莲花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就在我跟风火堂动手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速度快得惊人！她……她居然直接把棺材盖掀了，从里面把妙手空空给捞走了！”方多病比划着，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风火堂那么多人，连那黑影的衣角都没摸到！那人武功太高了！李神医，你说……那会是谁啊？”

李莲花闻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沉吟道：“竟有这等高手介入？看来这妙手空空，背后也不简单啊……”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重点。

方多病果然被带偏，也开始猜测那黑影的身份，是敌是友。

聊了几句，方多病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李神医，那妙手空空……他答应你的食谱，拿到了吗？他这一跑，不会赖账吧？”

李莲花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摆了摆手：“唉，别提了。那家伙溜得比兔子还快，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食谱。看来我那本师傅留下的《五味杂陈录》，是没指望喽……”

他话音未落，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乌素，却忽然上前一步，将一本颜色泛黄、边角有些卷曲的薄册子，无声地放在了李莲花手边的柜台上。

那册子的封面上，正是《五味杂陈录》五个略显古朴的字。

李莲花：“……”

方多病：“！！！”

空气瞬间安静。

李莲花看着那本突然出现的食谱，脸上那“无奈”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迅速恢复自然，仿佛早就知道一般，顺手将食谱拿起，揣入怀中，干咳两声：“咳咳……原来乌素你已经取回来了啊？动作挺快。”

方多病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莲花，又看看面无表情的乌素，再想想昨晚那个鬼魅般的黑影，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那黑影……是乌素？！

是李莲花派她去救的人，顺便……把食谱拿回来了？！

那自己昨天跑去风火堂理论、还跟人打了一架……算什么？

他张了张嘴，看着李莲花那副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那副呆若木鸡、怀疑人生的表情，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片坦然，甚至还“好心”地安慰道：“方少侠也不必沮丧，你昨日仗义执言，勇斗风火堂，维护正义，此等侠义心肠，令人敬佩！至于这救人之事嘛……或许是那妙手空空命不该绝，自有高人相助吧。”

方多病：“……”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忽悠了？！

不是好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