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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衔花 九连环:法事局(3)

作者:弄笛吹箫人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7 03:19:09

“正哥哥你有所不知。阿凌不敢进这家酒楼。这家酒店原叫黄家酒楼,是梧叶州的一位黄老爷所开。当年我姐夫惜花哥刚救了我出离囚所,就先带我进了这家酒楼。他在那大厅里的白墙上画了一幅紫牡丹,无论白天夜里、有光无光,他画的花都清丽艳绝,不可方物。所以这酒楼才叫‘惜花居’。想我那姐夫哥疼了我七年呐……如今我二次来此,惜花哥却没回来,你让我有什么脸再回旧地呢…我……”

“阿凌!若是我,没有这过往便罢,要有这旧事,那我非回去不可。有些恩情忘不掉,也绝对不可以忘!”厉正诘说着,愈发加力揽了阿凌的腰:“走。你想想,放在心上的人,你躲得掉吗?这位驸马爷,我虽没见过,但也是认识的。当初啊,我在军中,原该三年一换防,军士也可趁机休假半月。结果,我们连干了九年都没换防。先帝爷是彻底把这事给忘了。驸马爷为了上奏提醒先皇,给先皇下令打了一顿。可接着他又贴了许多钱银,费时费力的帮我们这些不相识的人递家信,还替我们解决家里的困难。我家的磨房因地动震塌,是他贴银子帮我修的。我以前一个人老爱来这儿,却没留心那画是他画的。”厉大人眨巴了一下眼道:“你也别笑我。琴棋书画,我是一窍不通,人家说一万遍,我也不留神的。”

二人这般进了酒楼,见靠着那《紫牡丹》近的位子,早已给别的客人占去了,但这酒楼里,酒客稀少,统共也不见几个人。厉正诘见兆凌郁郁不乐,忙唤过小二,一面招呼了几样好菜,一面微笑道:“你这个人可真是奇人!人家坐了你的位子,哪个不是前呼后拥,风风光光的!今儿咱们在鲍府门前分开的时候,我也曾瞄了一眼你的银袋,一瞧可知,没啥银票,碎银子少说也有三百之数,如今还没到一个半时辰,怎么折腾的一文不剩了?”

厉大人说这话的时候,阿凌的眼泪正一颗颗落在他面前的茶水里呢。他原本痴痴地看向《紫牡丹》画的那边,思绪也飘出去想到了以前。听了厉大人的话,他迅速抬起深绿的宽袖子,拭去了几颗泪珠,收起思念惜花的心思,顺着他的话说道:“你这人莫非真做过贼!怎的连我带了多少钱都门儿清呢?”

“我是上街抓贼练的眼色。皇…兆公子慎言!其实啊……”厉大人抿了抿厚厚的唇,在心里权衡了一番才道:“兆公子你也别恼。在下算是瞧出来了!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偏偏你心慈面软,还极重义气,自然就把自个弄的像个穷书生了。我可能掐会算呢…你是不是把银子交给我师傅,去管鲍将军的后事了?”

阿凌道:“没错。老鲍交待,字据不是忠义写的,你可查实了?”

厉正诘答道:“是我太高看老鲍了。李监军说,字迹不同,印是真的。快吃吧,吃完咱回去迎宾馆,去会会杨二总管。”

二人聊着话,便听近处的一个酒客道:“这惜花居,自有了惜花郎真迹以来,一向生意兴隆。哪知这桑日人一来啊,连饭馆也受害呢!”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道:“李兄!你不知道!桑日人才没影响惜花居呢,真正的原因,我知道!还不是为了今年这老板家四公子跳河的事儿。我听说啊,这黄四公子名叫黄夕岚。他本已是这酒楼总号也就是这儿的少东家!听说他和同窗好友争一个女子,可人家选了另一位公子!这黄四公子就为此跑到妒女津去找那女子理论,这情爱之事哪能理论的?三句两句不合,这黄少东家就跳了河!迦仙州的何师爷怕钦差到访时,知道了有人寻短的事儿觉着晦气,忙打捞了黄公子的尸首,就近找地埋葬了。叫黄老爷夫妇签了尸单,就了结了这档子事。黄老爷财大势大,哪肯与官府罢休?一路上告,告到咱这龙都衙门,龙都尹宋玄绯大人挖了黄夕岚的尸首查验,得出此子腰间有胁迫伤,系被人裹挟,生生扔进河里的!黄老爷一家折腾多时,谁知新皇代朝,官员位子不稳,连宋大人也降了职。黄老爷讨公道处处碰壁,本来就憋屈,谁知这时又有人上门来讨账,原来黄四债台高筑,怪不得会给人丢进河呀!”

“这是怎么说呢?”

原本这个黄公子还成,是从不上赌桌的。可他前时认识了那个李三把!这人你也知道吧?他是先皇立的国师——李荫李大人!这个烂赌鬼,和黄四公子结交,两人同上赌桌,李荫贼子输了就赖到黄四身上,黄四本人赌技也差,自己也输了好些钱,两下里加在一起,金山银山也搬得空!黄老爷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现钱还债,又知道了一向“读书识理”的儿子成了这种人,老爷子一气之下就疯了。因黄老平常十分吝啬对子女又很是苛刻,所以剩下的三个儿子分了财产,带着各自娘亲出府安家,再也不理黄老爷,黄老爷受了些活罪,在八天前下世了。老夫人东拼西凑凑到银子还了赌债,现也不指望给黄四翻案了,便去衙门销了案,一心再经营这酒楼。可酒楼遭了变故,哪还如从前呢?

老夫人所出的正是老四,本是因老四特受宠才被扶正的。黄老爷的元配大夫人无子,给几个妾室轮番欺压,二十多岁就去世了!现在这老夫人,本是老爷的第四房妾,却是对黄家最忠的。黄公子的事不了了之以后,老夫人和老管家商议着刚要振作,老大、老二、老三及他们的娘连番闹上阵,小小馆子里,这热闹已看了好几阵!老兄,能有如今这光景,已是很好了!我看这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李兄,你喜欢丹青赶紧早点来临摹!画圣仙去,这幅《紫牡丹》早晚不保,我看,不久肯定要给这帮不肖子孙败掉的!也不是我爱打听这别家的闲事,我是拜了李荏苒大人为师学画,越学越心疼这叶画圣的名画呀…唉!

阿凌和厉正诘好好坐在位子上,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二酒客关于这惜花居的对话,厉大人自是坦坦荡荡,依旧大口吃着蜜饯,还不停递给阿凌吃,厉大人道:“阿凌…兆公子,你莫非好东西吃得惯了,一点儿也看不上我点的这些菜不成?”

阿凌眼神迷离,十分惋惜地叹声连连,他十分郑重地瞧了厉正诘,美目中又有泪光隐隐,他深皱双眉,眉心的皱痕如同刀刻:“厉兄,说句实话,你真的认为我是个良善之人?如果我告诉你,方才那客人说的黄四公子,我认识。我不仅认识,还与他的死有直接的关系,可以说,他是死在我的心意之下,是我将他治死的!”

“阿凌,你说的当真?”

“对。当初……”

我认为黄夕岚不仁不义,陷害从小到大的好友,害得人家好好的一家子,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心里恨极了他,却还给他机会,不想夺了他的命。哪知他一点悔意也没有,王法又不好定他有罪!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说他犯了欺君之罪,但到那时我还想放他悔改,可是……

“那黄夕岚原来是个坏种,此等人骨子里都是黑的,他确实不足惜!咱们以后也不必再提起这事儿……”厉大人听完了兆凌所述黄夕岚的过往,一向公正的他也有了片时的偏心,正诘急忙唤小二会过了帐,急火火拉着阿凌离去,走到店门外,正诘拽着阿凌的袖子跑了一阵,因为不忍见他咳得极凶,又抚着他的背顺了好一阵,待他喘息平了,正诘才平平和和对他道:“阿凌!你若不坐龙位,此事就算落在小臣我的手里,也没法替你和卫流光脱罪啊。你虽是为了义气,也是出于一腔正气,可你和流光,却也不能就此了结了黄四的命呐。可见,这行侠仗义,往往要以武犯禁,极容易不合规矩!有时虽不违人情,却与法相悖。你虽替人主持了公道,却违了法度,着实伤害了黄老爷和老夫人等人呐。”

“黄老爷要是知道他儿子阴狠险诈,肯定也不会纵着他的。”

34岁的厉正诘,一双眼中闪着星辉般的光彩,那脸上却挂着那无赖子弟常见的坏笑,整张脸都亮了起来,他头摇得像拨浪鼓,露了两排雪白的牙说道:“非也,非也!人都护犊,这护犊二字,字面上虽是专指子女,可往往可指护着‘自己人’!小臣遇上你,深信你是个明理君子,便是搭上前程,也情愿护着你!所以才急着拉你跑出来呢。”

阿凌见了他那样子,对他也一点芥蒂都没了,竟撒娇似的软软求他道:“那正哥哥就送佛送到西!我再托你两件事……”

厉大人把眼神别开去,又复了那眼高于顶水泼不进的神色道:“没好事儿。说吧,我得看看我能帮不能帮。”

“能的,这回不要你花银子。”阿凌扬起脸,脸色虽枯败,那神色却宜然轻松,他那五官的秀逸,如清水过涧,轻易的突现出来。他柔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只要烦劳厉大人到《紫牡丹》那堵墙上去贴一张《手谕》,写道,此画受了皇封,任何人不得毁损!再令黄家人不要再争产了,各自安心过活,其余各房,也莫再干扰这酒楼的经营。只在每年过年时,由正房分些红利予众人就是了。”

“这样他们也不服的。但现下里,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好吧……”厉正诘有意放慢了步子,脸上又带了些爱怜之色:“唉!待我们审过杨总管,我就替你办这事儿。那之后,皇…兆公子您又有何打算呢?”

“我想,如此短的时日,没关文的沈氏,也走不远。咱们可以假传鲍将军明日上隐龙台问斩,然后赌一把运气!”

“正合下臣所想。”厉正诘含笑关心起兆凌道:“咱俩方才匆匆走了,你可吃饱了?”

“没事儿!一会儿我们见过了杨太监,再回我那清思殿,去补些茶点!”

“不用了…您前时请的怀德大师进宫瞧你了。我在演武场问李监军等人的时候,你身边的叶文小哥特意跑来告诉我的。”

“那是正好!你非得去,咱们还要商量一下,怎么救回王大人。”阿凌拍了拍厉大人的后背:“我想,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解决两国间的隐患!那《巡天引》……”

“救人要紧!那个文绉绉的乐谱,只有你这等书生才喜欢呢!那个我可不懂!”厉正诘换了个话头道:“你那文哥儿,对你极好,是个很贴心的人。我那儿正缺他这等心细又有耐心的人呢。”

“那便极好!他原和我的义兄学文,如今义兄回家一阵子,我本也不想让他松懈了。”阿凌信任之极地瞧着正诘,极认真地拜托他:“这可太好了!正哥帮我大忙了!我正替他思虑,他若只学文的,未免文弱。要是像我这样,以后可就不妙了。有你这样的正人提点于他,他才有前程呢!”

“你可不准妄自菲薄。若不看你份上,我才不收他呢。”

二人边走边谈,此刻天上骄阳如火,暑气已生,阿凌却因用了林道长给的清露丸和通幽佘道长给的凉药,有那药性两下镇压,弄的他的身子还觉着冷。这也没法子!他身中热毒,也只有觉得寒凉才有生路呢。厉正诘握住了他的左手,奇道:“这样天气,你这手却还冷得像冰。唉!横竖杨度威主仆也跑不了。咱慢点走,我暖着你吧。我和你说呀…那华东…那天晚朝后,我就问过了…我告诉你…你要好好记着……”

二人这样慢悠悠地来到迎宾馆,王大人的屋中愁云惨雾,显老和春冰及维田等人都在忙前忙后,薛春冰大夫尤其懊恼,他道:“唉,想当初我的师父与那秦药圣相识,我一早就清楚那秦隐的本事,可我师父却不甘心输给一个小辈,他到临终还放下话,叫我不准去学秦隐的开刀救人的法子。如今怎么样?若有了他的法子,王大人的手还不至于废掉!现在时机过了,除非有大罗金仙,否则怕是没一点法子了!”

阿凌看了王大人的伤势,脸上已露担忧焦急之意,一旁的正诘脸色不动,垂眸立着,静默无言。阿凌看罢了,抬眸望向薛春冰,劝道:“春冰莫急,我写封信,叫礼部的张大人为使臣送到岩香国,最好把秦医师请过来。你只要尽力便好了!”

春冰道:“贤弟放心,我一定尽力的。”

阿凌正在正房关心着王国丈的伤,哪知从杨二总管住的侧房里竟传来了《黄莺亮翅》的曲声。须臾那曲子断了,耳边却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按说阿凌平素爱好音律,此时他却恼极了,顾不得正诘方才说的“大江大河在心里”的话了,他拉上厉正诘,快步推门走进了侧屋,见吹笛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时吹的不佳,被那杨太监拿茶盏砸伤右边眉稍,眉骨只怕断了,立时破了相!阿凌见了,立刻大喊了一声:“大胆!”细看那吹笛女,身上穿的非腾龙宫娥惯穿的青、红、粉三色,这人却是幻衣国的。但这一点在阿凌心里根本不要紧!兆凌见此情景,已是怒形于色,他脸色已变,冷言道:“杨大人,你在腾龙境内失仪,该当何罪?”那女子闻言却抖抖索索下跪,替杨度威求情道:“圣、圣上息怒,都是婢子不好,都是……”

“姐姐只管起来!这是腾龙地界,没这等不公平的荒唐事!厉大人!”阿凌扶起了那女子,大声唤厉正诘道:“将指使鲍犯害人的逆宦杨度威拿下!杨大人,这里不是朝堂,而是您下榻之处。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还有什么说的吗?”

“哼!笑话!咱家是外邦副使,王大人贵为国丈,我一介阉宦,千里迢迢到别国地面上害他?我难道寻死不成?至于这个女子么,哈……”杨总管狞笑一阵,道:“腾龙国主!您就算能管咱家,你也管不到这事!此女是我老婆,是临江王替我请旨,我国主吴泽丹诏赐婚予我的媳妇儿!”

“你……”阿凌听了杨太监的话,气得半晌无言,厉正诘却放了脸,他那周正的脸上神色端肃如铁、傲然难犯,他厉声喝道:“杨大人!本官是陪侍来问你刺杀嫁祸两条大罪的,现在还加上你见君不跪!来人呐!”迎宾馆值守的尹将军的手下闻言,一齐冲进屋来,早有两人箭步上前,将杨度威押在地上了。厉正诘道:“尹将军,去下房,带华东!姓杨的,鲍辅仁已招,明日隐龙台问斩!圣上念你是外臣,许你一炷香的时间!肖将军,记下杨犯口供!苏副将,点香!”

偏室内,一炷香已燃好了,杨总管被押伏地,半点动弹不得。他心里激烈斗争一番,道:“腾龙国主偏心在诸国中是出了名的!你为了保你国何忠义不倒,却来无故陷害咱家!”

“各位小将军,且松开他。杨度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华东潜入我国,密会鲍辅仁是受谁指使?这枚宫铃,怎么会在王大人手里呢?”阿凌道:“朕有没有陷害公公,公公自己心里最清楚!朕想,这事儿,前后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你在贵国作为二总管,长期受着总管华银泰的节制,你心里憋屈,但也没有办法。去年腊月里,吴晟太子跑去岩香,华总管含恨病亡了,你一看升职的机会就在眼前,便十分努力地伺候吴国主。哪知吴国主嘴上虽没明说,心里却疼爱太子,爱屋及乌,也同情上了太子的忠仆华总管!吴国主一直没有派人补上大总管之位,你也渐渐心灰,因你知道国主和临江王正在较劲,因此你暗地里就投靠了临江王。临江王也需要你的助力,所以送上这位姐姐,断送了人家终生。临江王想借此次王国丈做使臣的机会,在我国动手,除掉朝中劲敌王国丈。他选中了你,你则选中了无权无势的华东。临江王认为宠妃丽姬的兄长可用,便要你去设法接洽。你便派自己的徒儿华东前往。华东想到你这人翻面无情的秉性,又怕将来你把责任撇清,全栽到他的头上。所以,正当你们随旷大人来我们腾龙的那日晚上,华东以帮你倒夜香为名,到你房中盗取了你的宫铃,紧接着在路上,因为王大人虽然对朝里的官员霸道,但是对他这种离乡背井远别父母的小宦官,却是说不尽的和善慈详。可是你呢?杨二总管!你还是和原来一样,逼迫着华东一刻不停地监视着王大人!你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要害王大人、阻止两国议和,为你的真正主子临江王谋取私利!王大人把你的宫铃藏在衣带里,帮他把东西缝进带子里的人,正是方才你虐待的这位苑姑娘!姓杨的!你一向颐指气使的,谁知所有的人遇了点事没有一个护着你的!你所做的一切,华东已经告诉了厉大人。你早先派出去的张公公,已被我朝使者截下,报告上,那使者也已改写上所有的实情!杨公公!朕若说对了,你便不必开口,若还有没猜着的,你可以辩解。你说吧,华公公带来了,贵国使团所有人都已来了,我朝大人们也来此了!

“哈…哈…”杨度威哪里知道,厉正诘早在昨晚晚朝后就审过了华东,也在方才扶着阿凌踱步来迎宾馆的时候,把所有他掌握的事全告诉了兆凌。甚至也包括杨太监身边的这名女子姓苑!阿凌是拿出了昔日记乐谱的本事,将此事的一部分原委串了起来,说得颇合情理!只是阿凌不识得苑氏,所以方才听杨总管的话才会有些诧异。

杨总管悚然冷笑了一阵,道:“对…你说的都对!可你也不想想,我一个宦官,如果我身后只站着一个王爷,他只是国主的叔叔,我怎么敢去动国主的老丈人——一个得势多年、独霸朝纲的权臣?鲍辅仁收了四十万两,四十万两呢!他靠俸禄,二十年才能攒上这钱呢!临江王训练私兵,逃不出吴泽的眼线,这个女人——苑氏,本来是吴泽喜欢的乐伎,他派苑氏监视临江王,临江王为了侮辱吴泽,才把这人嫁给了我!苑氏把她所知的、关于临江王和我的每件事都报了上去。她‘嫁’我的第一天,我就告诉了她,临江王准备暗算王念嗣!她定是报上去了!但,吴泽没有任何反对之言!他已抛弃了王国丈,他认为王国丈对太子影响太大,太子对桑日人态度过于强硬,以后会给幻衣惹祸!所以,他借王国丈想办法调走太子,又放任与王国丈相斗的临江王,设计加害王国丈并收买临江王连襟妹夫鲍辅仁,让他作伪证陷害你朝中的大将何忠义!此事若按你国调查结果上报,临江王即使不死,也要失势!一国的国主,若无权无势的,今儿给姓王的握在手中,明儿又是姓吴的说了算,那他还做什么国主?说实话,我们国主对王国丈算是不错的,可为了好好当个国主,他必须得两人全除,不能留一丝情份啊!事情就是这样的!腾龙国主!你无权处理我!你把我交回幻衣吧!我是我们国主的人!”

“好!杨度威!你指使鲍犯杀害王大人,致他重伤,又陷害何忠义,损伤我国声誉和两国邦交!依我国法度,判你问斩。此事与你国朝廷无关!属于我腾龙之事!朕派礼部尚书旷继忠大人二次出使,将你处死之事详告贵国主。贵国使团明日随朕参加两军超度法会,我腾龙依旧与贵国修好。但,贵国不愿招惹兵事,咱们两国虽然议和,但理念不同!今后,咱们两国各自安好。我国不再侵夺贵国盐田,贵国以后若有兵事,也莫牵累我国。这个苑姐姐,便依朕的旨意,从此留在我们腾龙,再也与你杨总管无关!至于王国丈…他留在我们腾龙!等他他日治好了,自己决定去留吧。来啊!将罪人杨度威收押诏狱,明日押上隐龙高台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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