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那枚刻有“英武之卫”的兔子头指环,像一颗毒钉,将所有人的目光牢牢钉死在吕英武身上。
“不可能!这绝对是栽赃!我早就不用那些旧东西了!那指环肯定是丢了,或者被偷了!”吕英武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变了调,徒劳地对着警官和律师嘶喊。
蔡沐阳被两名警员死死按在椅子上,他不再挣扎,只是抬起头,用一种近乎虚无的、冰冷到极致的目光看着吕英武,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狂暴,只剩下沉淀后的、玉石俱焚的死志。他没有再嘶吼,但这种沉默反而更令人心悸。
吕正伟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毕竟历经风浪,强行保持着镇定。他的首席律师迅速上前,语气沉稳而有力:
“警官,仅凭一枚可能遗失、也可能被伪造的旧指环,绝不足以认定我的当事人与此案有关。这指向性太明显,反而更像是精心设计的栽赃陷害。我的当事人吕英武先生,从今晚出门到现在,全程处于三位专业保镖的贴身护卫之下,寸步未离。罗邦先生、周毅先生、夏小婉女士都可以作证,吕英武先生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罗邦立刻上前一步,清晰地说道:“是的,警官。我可以以我的职业信誉担保,从晚上八点进入夜魔酒吧,到冲突发生,吕英武先生始终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从未离开超过三米,绝无可能去城西工业区实施犯罪。”
周毅和夏小婉也紧随其后,做出了同样坚定有力的证词。
办案警官眉头紧锁。的确,一边是带有强烈指向性的物证,另一边是几乎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和三位专业人员的证词。案情陷入了僵局。
按照程序,由于目前证据链极其脆弱,无法直接指控吕英武,警方最终决定依法对吕英武进行24小时拘留调查。同样,蔡沐阳在酒吧的暴力行为也构成了寻衅滋事,需被拘留。
就在手续即将办理时,吕正伟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决定。他走到一边,拨通了市局黄局长的电话。
“老黄,是我,吕正伟……情况就是这样。我知道小蔡那孩子情绪失控犯了错,但他刚刚经历了……唉,失去挚爱的打击太大了。拘留他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激化矛盾。我的意见是,先把他也释放了吧,我会派人看着他,也会尽全力协助警方查明真相,找到真凶,给那孩子一个交代。”
电话那头的黄局长沉吟片刻,同意了吕正伟的请求。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和案件侦查的需要(担心蔡沐阳情绪极端化),警方最终决定对蔡沐阳也予以释放,但进行了严厉的告诫。
手续办完,两拨人几乎同时走出警局,气氛却如同紧绷的弦。
吕正伟走到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蔡沐阳面前,沉痛地说道:“蔡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请节哀。我吕正伟以人格担保,英武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这明显是有人陷害,想让我们两败俱伤。请你冷静下来,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吕家会动用一切资源,全力配合警方找出真凶,为邱小姐讨回公道!”
蔡沐阳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吕正伟,又看了一眼旁边被罗邦三人紧紧护住、惊魂未定的吕英武。他的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表示,仿佛根本没听见吕正伟的话,只是默默地、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车,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无比孤寂和绝望。
吕正伟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知道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绝非三言两语能够化解。
“回家。”吕正伟对自家一行人说道,语气疲惫而凝重。
车队驶离警局。车内的吕英武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陷害他的人和后怕。而罗邦、周毅、夏小婉却沉默着,他们知道,释放蔡沐阳,隐患很大。一个失去了所有希望、认定复仇目标的前特种兵,他的下一次行动,将会是何等的致命和不可预测。
车队沉默地驶回吕家别墅,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车内无人说话,只有吕英武偶尔因后怕和伤口疼痛发出的细微抽气声。吕正伟闭目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不仅忧心儿子的困境,更预感到了背后那双操控一切的黑手所带来的巨大危机。
回到灯火通明的别墅,家庭医生早已接到通知等候在此。医生立刻先为受伤最重的罗邦和周毅进行检查。
周毅脱下外套,肋部和肩膀已是青紫一片,那是硬扛蔡沐阳重腿和拳头留下的印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医生仔细按压检查后,初步判断可能有软组织挫伤和轻微骨裂,需要进一步拍片确认。
罗邦的情况更让人揪心。他脱掉被酒液浸透、沾染了血迹的衬衫,露出精壮的后背,上面赫然是两处触目惊心的紫黑色淤伤,边缘已经肿胀起来——那是蔡沐阳含怒肘击的结果。手臂上还有几道被破碎酒瓶划出的血痕。医生检查时,罗邦虽然一声不吭,但紧咬的牙关和额角的冷汗暴露了他的痛苦。医生初步诊断背部肌肉严重挫伤,甚至有内脏震荡的风险,必须立刻进行冰敷、用药并绝对静养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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