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穿，从杀出黑塔空间站开始 第35章 永冬的使徒

楚智回归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不是灼热，而是一种能将灵魂都冻结的绝望。

造物引擎依旧在轰鸣，但那熟悉的温度，已经被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彻底压制。

希儿、丹恒、三月七、布洛妮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熔炉的中央，带着一种信仰崩塌后的恐惧与无力。

在他们视线的尽头，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庞然大物。

原本属于可可利亚的位置，此刻被一个巨大的，由寒冰与星核能量凝聚而成的人形怪物所取代。

它的半身与熔炉的冰冷机械结构野蛮地融合，巨大的冰晶翅膀从背后展开，几乎遮蔽了整个熔炉上方的天光。

它已经没有了任何属于“人”的特征，只有冰冷的，俯瞰众生的非人神性。

这就是，星核的使徒——永冬的使徒。

“骗人的吧……”三月七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刚刚射出的一发冰矢，在靠近那个怪物之前，就因为无法承受对方散发的寒气，而在半空中无声地碎裂成了齑粉。

“铛！”

火星四溅中，希儿的身影化作一道赤色的幻影，从怪物的侧面发起突袭，但那坚不可摧的外壳上，连一丝白痕都没有留下，反倒是希儿被巨大的反震力道震得倒飞出去。

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才避免了二次伤害。

布洛妮娅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僵硬，瞳孔中倒映着那个怪物的身影，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是……母亲？

不，那不是。

可那股熟悉的气息，那份决绝的意志，又在疯狂地提醒她，那个怪物，就是吞噬了母亲意志后的最终形态。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被称为“永冬使徒”的怪物，缓缓地抬起了它的手。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潮，以它为中心，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不是单纯的降温，这是足以将一切物质的运动都彻底冻结，归于死寂的绝对零度。

楚智的声音斩钉截铁，但并非源于全知，而是源于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

“正面打不破它的壳子，寒气又在无限扩张！”

他语速极快地喊道，“我们快没地方站了！不想被冻成冰雕，就想想我们还能做什么！”

他没有下令，而是将最尖锐的现实砸在每个人脸上。

“拖延！”

希儿的声音第一个响起，赤色的眼眸里是熊熊战意，“它的目标是我们，只要我们还在动，就能牵制它的注意力！丹恒，用你的风掩护我，我去拆了这堆废铜烂铁给它添堵！”

“我的冰可以折射能量！”

三月七立刻反应过来，“我能在正面制造镜面，把寒潮引开，为你们争取空间！”

“就这么办！”

楚智的声音像是给这套自发形成的战术盖上了最终印章。

危机并未抹去星穹列车组的默契，反而将其激发到了极致。

三月七咬紧牙关，迅速在众人前方制造出一面面巨大的冰镜。

寒潮撞在镜面上，被折射向四面八方，轰击在熔炉的钢铁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深邃的冰痕。

希儿的身影化作黑色幻影，在纵横交错的钢铁结构间穿梭，手中的镰刀不再徒劳地攻击使徒本体，而是精准地斩向那些被寒气冻结，摇摇欲坠的巨大机械臂。

轰隆！

巨大的金属构件砸落下来，暂时阻碍了寒潮的蔓延。

丹恒的长枪卷起风暴，每一次挥舞，都能将扑向希儿的彻骨寒气吹散，为她清理出一条安全的突进路线。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杯水车薪。

永冬使徒甚至没有理会这些骚扰，它只是漠然地抬起手，更加磅礴的寒气从它体内涌出。

咔嚓……咔嚓…… 三月七的冰镜破碎得越来越快，每一面镜子都撑不过三秒，镜面的裂痕蔓延速度，几乎追上了她生成的速度。

“不行……它的能量还在增强！”

三月七咬着牙，维持冰镜已经让她香汗淋漓，脸色苍白。

希儿制造的障碍物也被新的冰层迅速覆盖、同化，然后彻底融入使徒脚下的冰封大地。

硬拼是死路一条，必须找到破绽，一个能够一击致命的破绽。

楚智的目光扫过绝望的战场，最终定格在布洛妮娅身上。

她没有战斗，只是呆立在原地，失魂落魄，泪水模糊了那个冰冷神明的轮廓。

她喃喃自语，不是对任何人，而是对自己崩塌的世界发出最后的悲鸣：

“妈妈……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抱着我的时候，总是那么温暖……会下意识地抚摸她的胸针……”

这句几不可闻的梦呓，却像一枚滚烫的子弹，射穿了战场的轰鸣，精准地命中了楚智的耳朵！

胸针！

这个词汇，让楚智浑身一震。

他没有冲过去逼问，那只会让她更加混乱。

他选择相信，相信一个女儿对母亲最深刻的记忆。

他死死盯住永冬使徒，顺着布洛妮娅那份遥远的，属于童年的依赖感，去寻找那个本能的，被无数次抚摸过的位置。

布洛妮娅的思绪，则彻底沉入了过去。

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自己发高烧，被噩梦纠缠，浑身滚烫。

是母亲抱着她，彻夜未眠。

那时候，母亲总是会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戴着一枚银色的雪花胸针，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母亲说，那是历代大守护者留下的信物，是守护贝洛伯格的决心的象征。

后来，胸针遗失了，可那个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每一次，当可可利亚感到疲惫，担忧，或者……只是单纯地，想到布洛妮娅的时候，她的手都会下意识地抚向胸口左侧的那个位置。

那是一种无声的慰藉，是属于母亲的，而非大守护者的柔软。

布洛妮娅的瞳孔猛地聚焦，与楚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最终一同落在了永冬使徒那巨大的，由冰晶构成的胸膛。

“那里！”

这一次，是两个人同时开口！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向使徒胸口正中心，一个能量光芒异常璀璨的点，“是她的心脏位置！也是……她过去佩戴信物的地方！”

就是那里！

那个位置，正是星核能量汇聚的核心！

可即便找到了弱点，要如何击破？

那里的能量密度，比任何地方都恐怖，任何攻击都会在靠近前被彻底分解。

就在这时，楚智脑海中灵光一闪，与桑博对决的最后一幕，清晰地浮现。

对抗绝对的绝望与死寂，所需要的，或许不是更强的力量，而是这一切的对立面——用狂欢，来对抗死寂。

用戏剧性的荒诞，来解构这沉重的悲剧！

楚智迅速来到布洛妮娅身边，从她腰间的战术包里取出一枚特制的穿甲弹。

“听着，布洛妮娅。”

楚智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我不知道这东西会造成什么，也许什么用都没有，也许会让情况更糟。”

他的右手手心，一缕微不可见的，仿佛由无数彩色光点构成的奇特能量缓缓浮现，那股力量充满了玩世不恭与戏谑的气息。

楚智小心翼翼地，将这缕【欢愉】之力，注入了那枚子弹中。

那缕能量注入子弹的瞬间，弹头上仿佛绽开了一张无声嘲笑的小丑鬼脸，一闪而逝。

他将那枚注入了【欢愉】之力的子弹塞进布洛妮娅冰冷的手心。

“但是，这股力量是‘死寂’与‘秩序’的绝对对立面。它是混乱，是玩笑，是荒诞的戏剧！”

楚智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用这极致的‘戏谑’，去冲击那极致的‘悲剧’，在那被冻结的意志中炸开一道裂缝……这是我们唯一的赌注。”

“而扣下扳机的，必须是你。”

布洛妮娅看着手中的子弹，那上面流转着一股让她感到陌生的，荒诞的喜悦气息。

她抬起头，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但握住步枪的手，却前所未有的稳定。

她知道，自己将要做的，是亲手向自己的母亲开枪。

但她也知道，这是拯救母亲，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方法。

“我明白了。”

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用拇指拭去眼角的泪，将那枚特殊的子弹填入枪膛。

清脆的上膛声，在寒潮的呼啸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举起枪，透过瞄准镜，将十字准星牢牢锁定在了永冬使徒胸口那片最璀璨的光芒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