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成为绝望的倒影。大地,正燃烧着文明的骸骨。
李玄与沐青璃的身形,此刻不再是流光,而是两团被极致意志压缩到濒临爆裂边缘的——**燃烧的核心**!
他们将体内浩瀚的星罡之力与通明剑元催至极限,每一次撕裂空气的穿行,都引得前方空间极度扭曲、压缩!空气不再是温柔的抚触,而是粘稠厚重、带着高温摩擦阻力的岩浆!尖锐到足以震裂凡人耳膜、甚至在低空引发小型冲击波的**音爆云团**,如同死亡的礼炮,在两道身影掠过的轨迹上接连炸响!脚下的长安城轮廓,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在他们眼中急速拉近、放大,那巨城的每一处伤痕,每一缕翻腾的黑烟,都显得如此狰狞而清晰。
往日那由黄土与青砖构筑、象征着无上威严与安全的巍峨城墙,此刻断裂、倾颓,坍塌的巨大豁口触目惊心,露出城墙后面同样陷入火海的坊市肌理。叛军染血的杂色旗帜如同附骨之疽,被粗鲁地插上塌陷的墙垛、箭塔的残骸,在硝烟与风中狂乱地招展,宛如这垂死巨兽身上丑陋的流脓疮疤。
更恐怖的是直冲天际的煞气!
那已非无形无质的能量。浓郁到极致的兵戈煞气、生灵临死前的滔天怨气、建筑燃烧释放的浊戾之气,再混杂着叛军本身那原始而野蛮的毁灭意志,竟在长安城东半部的上空,近乎凝成了**实质**!
暗红色的、如同翻滚血浆凝结的厚厚云层,沉甸甸地压下来,将本该是午后澄澈的天空彻底染成一片令人作呕的猩红!整个东城区域,笼罩在这片暗红天幕之下,光线变得诡异而压抑,仿佛世界末日在此刻定格。云层中,似乎有无数扭曲痛苦的人脸在哀嚎翻滚,又仿佛有无数断裂的兵刃虚影在其中碰撞厮杀!
声音,是这片血色炼狱的恐怖配乐。
无数声音元素被粗暴地搅拌在一起,形成一首永不停歇的、属于毁灭本身的血腥交响:
妇孺撕心裂肺、因极度恐惧而变调的尖锐哭喊。
叛军士兵陷入掠夺和杀戮狂欢的、毫无人性的狂笑与嚣叫。
刀锋劈开骨头、矛刺洞穿皮甲的闷响。
重物倒地、墙壁倒塌、燃烧的梁柱在烈焰中哀鸣断裂的轰响。
濒死者微弱却充满无尽怨毒的诅咒,伴随着血液从喉咙呛出的咕噜声。
……
这些声音如同亿万只尖锐的毒蜂,刺入耳中,更刺入灵魂深处!它们不仅仅在物理层面喧嚣,更与那凝成实质的暗红煞气相呼应,形成无形的精神场域,疯狂冲击着每个踏入此地的生灵的心智!
两人如陨星坠地,速度却陡然下降。目的地并非此刻已然爆发最猛烈冲突、代表着唐祚终末舞台的皇城紫微宫方向!他们的身影,带着一种悲悯的急迫,如同两道精准的手术刀锋芒,率先刺向了外城——那里,是百万普通长安生民的居住之地,此刻化作了真正的人间炼狱!
他们选择的切入点是**平康坊与东市**的交界区域。
这里曾是长安最繁华的烟火人间:
鳞次栉比的木构瓦屋商铺、雕梁画栋的酒楼食肆、挂满艳丽纱幔的歌舞台榭、沿街叫卖的商贩摊点……
财富在此流转,笑语在此回荡,市井百态演绎着帝都的奢华与活力。
然而此刻,烈火贪婪地吞噬着木质结构,浓烟冲天。华丽的丝绸帷幔浸透了血迹或被踩入污泥。精致的瓷器碎屑满地,混合着断臂残肢。
街道上,到处是奔逃的人群和追逐屠戮的士兵。
叛军士兵双眼赤红,如同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狂笑着挥刀砍向每一个还能活动的身影,无论老幼妇孺!门板被粗暴地撞开,女人的尖叫声随即被掐断,箱柜倾倒的声音夹杂着金银器皿的碰撞,粗暴的抢夺与打斗声处处可闻。有抱着婴儿的母亲被几个士兵围住撕扯衣襟,绝望的哭喊能撕裂金石;有白发苍苍的老翁护着怀中仅有的布包,被踹倒后又用身体挡住落下的刀锋;有半大的孩子惊恐地蜷缩在燃烧的棚车下,火焰正舔舐着轮轴……
更深的混乱与绝望,并非仅来自看得见的铁蹄钢刀。
李玄悬浮于这片混乱街巷的上空,心如寒铁,眸光却似宇宙星空般深邃广袤。他的“天人交感”如同无形的精密雷达,瞬间扫描掠过这片坊市的每一个阴暗角落、每一处能量异常波动点。
**就在眼前这混乱的人间屠场之下,潜藏着更深的邪恶!**
几个极为污秽、阴冷、与周遭兵戈煞气迥异但又巧妙融合的能量节点,如同蛰伏在脓疮里的毒蛆,正贪婪地吮吸着这无边的混乱与死亡!
* **平康坊中央,一座塌陷了半边的胡旋乐楼废墟中**:一个身披褴褛黑袍、骨瘦如柴的邪修,正闭目端坐于一座以污血绘制、镶嵌着几颗浑浊眼球状石头的诡异法阵中心。他口中念念有词,枯爪般的手不断抓取着周遭弥漫的怨气与残魂,化作缕缕黑烟吸入七窍。他身周的空气呈现出轻微的波纹状扭曲,一种低沉、带着强烈诱导性的呢喃正试图扩散开来,让附近奔逃的人群更加慌乱、更容易陷入狂乱的自相残杀。**惑心妖法!** 在混乱中汲取疯狂情绪为食粮,并以此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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