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皇帝合集 第11章 长安告急，仓皇出奔

广明元年深秋，长安城的梧桐叶在肃杀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尚未完全凋零，黄巢起义军的战鼓已如惊雷般震碎了潼关的晨雾。十万铁甲裹着漫天黄沙，似汹涌的浊浪压向关中平原，沿途州县在这股不可阻挡的洪流面前，如朽木般接连崩塌。潼关城头的战旗被血染红，守城将士的尸体堆积成山，残阳将这惨烈的景象镀上一层凄艳的色彩。当加急战报上 “潼关失守” 四字映入眼帘时，大明宫含凉殿内，少年天子李儇正将鎏金骰子掷入象牙盘，清脆的撞击声与窗外骤起的秋风在空气中诡异地纠缠。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龙涎香，此刻却化作令人窒息的阴霾，弥漫在整个宫殿。殿外的宫娥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中满是不安与恐惧，而这一切都被李儇忽视在奢靡的玩乐之中。

“陛下！贼军距长安城已不足百里！” 黄门侍郎跌跌撞撞闯入，官袍下摆还沾着宫道上的霜露，脸上满是惊恐与疲惫。他的脚步踉跄，仿佛在奔逃中耗尽了所有力气，喘息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李儇手中的玉盏应声而碎，澄澈的琼浆混着碎瓷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血色溪流。他望着阶下文武百官扭曲的面容，仿佛看见无数张张大的嘴在眼前晃动，却听不清任何声音。龙椅背后的《山河社稷图》突然在视线里扭曲变形，那蜿蜒的黄河竟化作流淌的鲜血。李儇的指甲深深掐进龙椅扶手上的蟠龙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满是无助与慌乱。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先祖们开疆拓土的辉煌，又想到如今自己面对危机却束手无策，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宦官田令孜的尖啸刺破死寂：“神策军护驾！速速打开延秋门！” 五百甲士的铁蹄踏碎了宫墙下的晨霜，铿锵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宫道上回响。李儇被架着踉跄前行，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未央宫斑驳的石阶，扬起阵阵尘埃。他回头望见椒房殿方向升起袅袅炊烟 —— 那是昨夜为他举办夜宴的妃嫔们正在准备早膳，却不知天子已如丧家之犬般逃离。李儇心中涌起一阵酸楚，然而紧迫的局势容不得他有片刻感伤，只能被裹挟着继续奔逃。路过冷宫时，他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那是被他遗忘的妃子们，而此刻的他连安慰的话语都无法给予。

朱雀大街上，百姓们举着火把从坊门涌出，街道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有人望着仓皇远去的天子车驾跪地痛哭，泪水混着尘土在脸上划出沟壑；有人将破碗摔在青石板上，嘶哑着嗓子咒骂：“这朝廷，早该亡了！” 老妪抱着啼哭的孙儿躲在墙角，浑浊的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年轻力壮的男子握紧拳头，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逃亡队伍的马蹄声惊飞了慈恩寺塔顶的寒鸦，暮色中，“广明元宝” 的铜钱在慌乱中撒落满地，被难民们争抢踩踏，最终沉入泥泞。破碎的车辇零件、散落的绸缎衣物，见证着这场逃亡的狼狈与慌乱。街边的小贩来不及收拾货物，被慌乱的人群踩得七零八落，一声声哀嚎在街道上空回荡。

当长安城的晨钟再次敲响时，黄巢的赤帻军已列队在丹凤门外。寒风中，起义军的战旗猎猎作响，如红色的海洋。起义军将领尚让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紧闭的城门高声喊道：“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非如李氏不爱汝曹，汝曹但安居无恐！” 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重的吱呀声，仿佛在为大唐的覆灭发出最后的叹息。百姓们战战兢兢地望着这支衣衫褴褛却眼神坚毅的军队。黄巢身披杏黄龙袍，踏着御道上的汉白玉螭纹，缓缓步入含元殿。龙椅前的蟠龙柱上，还残留着前日李儇赏赐功臣时泼洒的酒渍，此刻却倒映着 “大齐金统” 的诏书在风中翻飞。阳光透过宫殿的窗棂洒下，为这场改朝换代的大戏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黄巢环顾四周，想起这些年百姓的苦难，心中暗暗发誓要建立一个新的秩序，让天下百姓不再受饥寒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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