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月色,像一层薄纱蒙在邙山的荒冢上。松涛在山谷里呜咽,像是逝者的低语,磷火在乱坟间跳跃,映得墓碑上的字迹忽明忽暗。刘子业带着十几个侍从,提着灯笼和铁锹,像一群鬼魅穿梭在墓群中。他身上穿着便于行动的短打,腰间别着匕首,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透着一股兴奋的潮红。
“就是这儿了。” 他指着一座封土堆高大的陵墓,碑上 “梁大将军萧宏之墓” 几个字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气派。“听说这老东西墓里埋了不少宝贝,今天咱们就来开开眼。”
侍从们不敢怠慢,立刻挥起铁锹开挖。冻土坚硬,铁锹碰撞石块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惊起几只夜鸟,扑棱棱地掠过树梢,留下几声凄厉的啼叫。刘子业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泥土被一锹锹铲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半个时辰后,墓门终于被撬开,一股混杂着腐朽与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侍从们举着灯笼往里照,只见墓室宽敞,两侧的陶俑排列整齐,虽有些歪斜,却依旧透着威严。主墓室的石棺上刻着精美的花纹,棺椁旁的木箱里隐约露出金银珠宝的光泽。
“进去搬!” 刘子业一挥手,率先举着灯笼走进墓室。石棺前的长明灯早已熄灭,只有灯笼的光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那些雕刻的鬼神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正冷冷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侍从们撬开木箱,顿时被里面的珍宝晃花了眼 —— 翡翠摆件、玛瑙串珠、黄金打造的酒杯…… 一件件被搬到墓外,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刘子业拿起一只嵌着红宝石的金簪,在灯笼下把玩着,簪头的凤凰眼用黑曜石镶嵌,在光线下透着诡异的光。
“这老东西,倒是会享受。” 他嗤笑一声,将金簪扔给身边的侍从,“还有什么好东西?”
侍从们又打开几个木箱,里面竟是些古籍字画,虽已泛黄,却依旧能看出是名家手笔。刘子业看都没看,一脚踹翻木箱:“这些破纸有什么用?扔了!”
字画散落一地,被侍从们的脚踩得粉碎。刘子业的目光落在那具石棺上,忽然来了兴致:“把棺材打开,看看这萧宏长什么样。”
侍从们用撬棍撬开棺盖,一股浓烈的尸臭味弥漫开来。萧宏的尸体早已腐烂,只剩下一具白骨,身上还穿着腐朽的官服,腰间系着玉带,手中握着一枚玉印。
“啧啧,死了还穿这么好。” 刘子业拿起那枚玉印,上面的 “柱国大将军” 字样清晰可见。他把玩了片刻,忽然觉得无趣,随手扔在地上,玉印碰撞石块,发出清脆的响声,竟裂开了一道缝。
他又看了看那具白骨,忽然想出个恶作剧。“把他的骨头拆下来,咱们玩个游戏。” 他指着萧宏的头骨,“谁能把这玩意儿踢得最远,赏黄金十两。”
侍从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一个侍从捡起头骨,刘子业一脚踢过去,头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远处的草丛里。“哈哈哈,好玩!” 他像个孩子一样拍手大笑,又命人把其他骨头也扔到墓外。
一根根白骨被扔在路边,有的被马蹄踩碎,有的被侍从们当作玩物踢来踢去。萧宏的肋骨被当作马鞭,腿骨被当作拐杖,那具曾经的大将军遗骸,此刻成了刘子业取乐的工具。
“差不多了,把这些宝贝装车。” 刘子业看着满地的珍宝,满意地拍了拍手。侍从们将珠宝搬上马车,车轮碾过地上的白骨,发出 “咔嚓” 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临走时,刘子业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墓里的陶俑:“把这些也砸了,留着碍眼。” 侍从们立刻动手,陶俑碎裂的声响在山谷里回荡,像是在为这座被亵渎的陵墓奏响挽歌。
马车驶离邙山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车轮碾过路边的白骨,留下深深的辙痕,那些散落的珍宝在晨光下闪着光,却掩不住那股浓重的尸臭味。刘子业坐在马车上,把玩着一只玉如意,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丝毫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消息很快传开,洛阳城的百姓们无不愤慨。萧宏的后人更是痛哭流涕,捧着被践踏的尸骨,在墓前长跪不起,却敢怒不敢言。有个老儒士写下《哀萧将军文》,痛斥刘子业 “盗掘陵墓,亵渎忠魂,天必诛之”,贴在城门口,却被巡逻的士兵撕毁,老儒士也被抓去打了一顿。
刘子业却把从墓里盗来的珍宝分给了宠妃和侍从,还在宫中举办 “盗墓宴”,让侍从们讲述盗墓的经过,听得妃嫔们心惊胆战,他却笑得前仰后合。他将萧宏的玉带系在腰间,把玉印当作玩物,在朝堂上扔来扔去,大臣们看着那沾染着尸气的宝物,无不面露惊惧,却没人敢出声劝阻。
一日,他穿着从墓里找来的前朝官服,戴着萧宏的头盔,在御花园里策马狂奔,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动,像染了血的布条。侍从们在一旁叫好,他却忽然勒住马,看着地上被马蹄踏碎的花瓣,像想起了什么,放声大笑:“那些死人的东西,穿在身上倒是比朕的龙袍还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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