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铺着宣纸的红木书案上。李老爷子屏退左右,独自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是一部红色的老式座机。他手指摩挲着温润的黄花梨扶手,目光沉静,却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深吸一口气,他拨通了一个铭记于心,却多年未曾轻易拨打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悠长的“嘟——”声,每一声都仿佛敲在时光的回音壁上。他与京城的叶老,是年轻时在五七干校结下的情谊,一同啃过窝头,一同挨过批斗,一同在深夜偷偷讨论被查封的古籍。那是过命的交情,只是后来各自领域不同,天南地北,联系才渐渐少了,但那份底子还在。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苍老却依旧清朗,带着浓郁书卷气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蓉城,李援朝。”李老声音沉稳,带着一丝笑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是叶老带着惊喜的声音:“援朝?你这老家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给我这把老骨头打电话了?”
寒暄几句,谈及近况,李老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起来:“老叶,这次叨扰,是有件要紧事,想拜托你。”
“哦?你说。”叶老的声音也认真起来。
“我这边,有一位极其重要的年轻人,姓周,单名一个辰字。他日前已抵达京城。”李老斟酌着用词,“此子……于我李家有再造之恩,医术通玄,更难得的是,于国学一道,尤其是古物鉴赏、玄门传承方面,有着你我难以想象的深厚造诣。”
他顿了顿,回忆起周辰为他续命、识破古玩街赝品、乃至隐约感知到的那些神秘手段,语气中不禁带上了由衷的推崇:“我曾亲眼见他,仅凭一眼,便道破一幅连博物馆专家都打了眼的‘宋画’根脚,其论据直指画作气韵精神,非俗流能及。此子,乃真正身负古之传承者,绝非江湖术士之流。”
电话那头,叶老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能听出老友话语中的真诚与那份几乎不加掩饰的推崇,这在他认识李援朝的数十年里,是极其罕见的。一个能让眼高于顶的李援朝如此评价的年轻人?叶老心中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你的意思是……”叶老缓缓开口。
“我想请你,以你的名义,举办一个小范围的、私密的文化沙龙,邀请他参加。”李老直言不讳,“让他有机会,接触一下京城真正的顶层文化圈子。也算是我,为他进京,略尽一份绵薄之力。”
叶老沉吟片刻。他退休多年,早已淡出纷争,但骨子里对真正有才学的后辈还是爱惜的。更何况是老友如此郑重其事的推荐。
“好。”叶老最终应承下来,“我信你的眼光。正好,我这儿最近得了件有意思的玩意儿,几位老朋友也念叨着要聚聚,就借此机会吧。请柬,我稍后让人送去。”
挂了电话,李老长长舒了口气,望向窗外蓉城的方向,心中默念:“周先生,李某能做的,仅止于此了。京城风云地,望您一切顺利。”
叶老放下电话,并未立刻行动,而是缓缓踱步到书房窗前。窗外小院,几竿翠竹挺拔,一架紫藤已过了盛花期,绿叶婆娑。他年近九旬,早已洞明世事,深知李援朝这通电话背后的分量。“再造之恩”、“医术通玄”、“难以想象的深厚造诣”……这些词从李援朝嘴里说出来,太重了。
他走到书案前,案上摊着一幅未完的山水画,笔墨苍润,意境高远。他拿起一支小楷湖笔,在一张洒金笺上写下“请柬”二字,字迹清癯劲健。他一边书写,一边思忖:这周辰,究竟是何等人物?能让李援朝如此,莫非真是什么隐世高人的传人?如今这世道,沽名钓誉之辈太多,但若真有才学,提携一把,亦是美事。只是,京城这潭水……他提笔蘸墨,继续写道:“诚邀周辰先生,莅临寒舍小聚,品茗论道,鉴赏古玩……”他决定,这次沙龙,只请几位真正懂行且口风紧的老友,规模一定要小。
写罢,他唤来跟随多年的老管家,仔细吩咐:“将这请柬,亲自送到内城XX胡同,苏家丫头安排的那处四合院,交到一位周辰先生手中。态度务必恭敬。”
“是,老爷。”老管家双手接过请柬,悄然退下。
叶老重新看向那幅未完成的画,心中暗道:周辰……就让老夫看看,你是否真如援朝所言,身负惊世之才吧。这场沙龙,便是你的第一道门槛。
四合院内,晨雾早已散尽,阳光暖融融地照在青砖地上。张三丰正在指导何影姿练剑。并非具体的剑招,而是让她手持那支毛笔剑胚,感受空气中流动的“势”,引导她将自身通明剑心与这京城之地沉淀的厚重历史气息相融合。
“剑意在心,不在形。感知这方天地间残留的金戈铁马,忠烈之气,引为己用,淬炼剑心。”张三丰的声音平和,却直指本源。
何影姿闭目凝神,周身气息渐渐变得锋锐而纯粹,那毛笔剑胚尖端,竟有寸许毫光隐现,与院内沉寂的古意隐隐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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