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卧牛镇,林辰一路东行,晓行夜宿,铁剑的寒光映过无数城镇乡野,“连脉草”的种子也撒遍了沿途的荒坡、渡口、古道。有时是在山涧边救了被“瘴气蛇”咬伤的采药人,有时是在破庙里驱散了附在孤儿身上的“饿鬼”,更多时候,他只是默默将草种埋进土里,看它们在晨露中抽芽,便转身策马,不留姓名。
这日午后,终于抵达东海之滨的望潮镇。镇子依海而建,渔腥味混着咸湿的海风弥漫在街巷里,本该热闹的码头却异常冷清,几艘渔船孤零零地泊在岸边,船帆低垂,像垂头丧气的巨人。
林辰找了家临海的客栈坐下,点了碗海鲜面,刚要动筷,就听见邻桌的渔民唉声叹气:“这都半个月了,谁还敢出海?前两天王老五不信邪,带着儿子驾船出去,结果呢?船翻了,人没回来,只捞上来一只带血的渔网!”
“可不是嘛,”另一个渔民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个疙瘩,“听说海里来了个‘九头蛟’,长着九个脑袋,每条脖颈上都缠着黑鳞,一口就能吞下一整艘渔船!官府派来的水师也没用,战船刚靠近深海,就被巨浪拍碎了……”
林辰放下筷子,望向窗外的大海。此刻的海面看似平静,湛蓝的海水下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安的躁动,连空气里的海风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不像鱼虾的味道,倒像是……血腥味。
“店家,”他唤来掌柜,“这九头蛟是何时出现的?可有什么异常征兆?”
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闻言苦着脸摇头:“约莫是上个月大潮过后,海里就不太平了。先是夜里听见深海传来怪叫,像牛吼,又像鬼哭;后来就有渔船失踪,再后来……就有人看见那怪物在浪里翻腾,九个脑袋在月光下闪着绿光,吓死人哟!”他压低声音,“镇上的巫婆说,是海神发怒了,要我们献祭童男童女才能平息怒火,这两天正逼着镇长选人呢……”
“胡闹!”林辰猛地拍桌,碗里的汤溅出几滴,“妖物作祟,不去除害,反倒拿无辜孩童献祭,这是什么道理!”
正说着,街上传来哭喊声。林辰走到门口,看见几个差役正拖着两个哭闹的孩子往前走,孩子的父母跟在后面,哭得撕心裂肺。镇长是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跟在一旁,面色惨白,嘴里喃喃着:“没办法啊……为了全镇人的性命,只能委屈你们了……”
“住手!”林辰拔剑出鞘,铁剑插在差役面前的地上,剑穗的“守心符”在海风中剧烈颤动,“区区妖物,何至于牺牲孩童?让开,我去会会那九头蛟!”
差役们被他的气势吓住,纷纷后退。镇长抬头看见林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壮士……你、你真能对付那怪物?”
“能否对付,去了便知。”林辰拔出铁剑,转身走向码头,“给我找艘最结实的渔船,再备些烈酒和火油。”
渔民们半信半疑,但死马当活马医,很快找来一艘加固过的渔船。林辰跳上船,一个老渔民自告奋勇当舵手:“壮士,我陪你去!我在这海里打了一辈子鱼,熟悉航线,就算……就算真有不测,也能给你指条近路!”
渔船扬帆出海,越往深海,风浪越大。原本湛蓝的海水渐渐变成墨黑色,浪涛拍打着船舷,发出砰砰的巨响,像有只无形的巨手在摇晃着小船。老渔民紧紧握着舵柄,手心全是汗:“壮士,前面就是‘鬼见愁’海域了,那怪物多半就在这一带……”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掀起巨浪,一个小山般的黑影从浪里钻出,九个脑袋同时抬起,每个脑袋上都长着铜铃大的绿眼,嘴里喷着黑色的毒雾,脖颈上的黑鳞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正是九头蛟!
“孽畜!”林辰大喝一声,将“连脉草”的种子撒向海面。草种遇水即变,化作无数绿色的藤蔓,像灵活的长蛇缠向九头蛟的脖颈。九头蛟吃了一惊,九个脑袋同时喷出毒雾,试图腐蚀藤蔓,可“连脉草”的茎秆上泛着“守心符”的金光,毒雾沾上去,竟像水滴落在烙铁上,瞬间蒸发了。
“吼——”九头蛟暴怒,一条脖颈猛地探向渔船,血盆大口中的獠牙闪着寒光。林辰纵身跃起,铁剑划出“破风式”,剑气斩断了几根蛟须,绿色的血溅在甲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快泼火油!”林辰对老渔民喊道。老渔民手忙脚乱地将火油泼向蛟头,林辰甩出血火折子,火油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将九头蛟的一个脑袋裹在火里。那脑袋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火中挣扎,黑色的鳞片纷纷脱落。
但九头蛟毕竟是千年老妖,剩下的八个脑袋同时发力,掀起更大的浪涛。渔船在浪里像片叶子般颠簸,老渔民被甩出船舱,眼看就要落入海中。林辰眼疾手快,甩出铁剑的剑穗缠住老渔民的腰,将他拉回船上,同时左手捏诀,引动海面上的“连脉草”藤蔓。
无数藤蔓突然收紧,像无数条绿色的钢索,将九头蛟的八个脖颈死死捆住。九头蛟动弹不得,只能疯狂地扭动身体,掀起的巨浪几乎要将渔船掀翻。林辰趁机跃到蛟背上,铁剑直指它中间的主脑——传闻九头蛟的主脑是其命脉,只要斩碎主脑,其余脑袋便会自行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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