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寒风卷着雪粒,打在驼队的毡篷上噼啪作响。李雪裹紧了厚厚的裘衣,掀开毡帘一角,远处的昆仑山脉如一条银色巨龙,横亘在天地之间,峰顶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还有三天就到冰川裂隙了。”赵珩拢了拢破旧的锦袍,尽管寒风凛冽,他依旧保持着挺直的坐姿,“按历法,十五的月亮会在子时升到最高,那时裂隙才会开启,只有一个时辰。”
沈砚正给青禾演示如何用狼皮制作暖袋,闻言抬头道:“一个时辰?那够干什么的?光是爬进去就得半个时辰吧?”
“所以更要提前准备。”林辰从行囊里取出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裂隙周围的地形,“裂隙内有暗河,还有落石,必须在月圆前找到入口,熟悉路线。”
青禾捧着个陶罐,里面养着从黑石城带回的冰魄草幼苗,叶片在寒风中依旧翠绿:“苏前辈说,冰魄草能感应灵气,到了灵墟山附近,它会发出蓝光,我们可以靠它辨认方向。”
李雪摸了摸腕间的灵纹,那淡青色的兰草印记在接触到冰魄草的叶片时,会微微发烫,仿佛有生命在呼应。她想起赵珩的话,母亲当年便是凭着这灵纹找到灵墟山,或许这印记,正是开启神山之门的钥匙。
驼队在一处避风的山坳扎营时,已近黄昏。沈砚和青禾去捡枯柴,赵珩则帮着林辰整理绳索和冰镐——进入冰川裂隙需要专业的攀冰工具,这些都是他们在西域城邦特意购置的。
李雪坐在篝火旁,翻看着赵珩给的木盒,里面除了灵墟山的传说,还有几页泛黄的信纸,是母亲苏婉写给一位故人的信,字迹娟秀,却透着股坚韧。
“……灵墟山的灵气并非无源之水,而是藏在山心的‘灵源花’所化。此花三十年一开,花开时方圆百里草木疯长,连顽石都能生出青苔。只是守护花株的‘噬灵兽’太过凶猛,我虽有灵纹庇佑,也只能在外围采摘些伴生草药……”
“原来母亲真的到过灵墟山。”李雪喃喃自语,指尖拂过信上的字迹,仿佛能触摸到母亲当年的温度。
“在看什么?”沈砚抱着一捆枯柴回来,脸上沾着雪粒,像只刚从雪地里滚过的小狗。
“母亲的信。”李雪将信纸递给他,“她说灵墟山里有噬灵兽,还说灵源花三十年一开,算算时间,今年正好是花期。”
沈砚接过信纸,皱着眉逐字辨认:“噬灵兽?听起来就不好惹。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硫磺粉,还有青禾的冰魄草,实在不行,我用剑砍它!”
林辰走过来,看过信纸后沉吟道:“噬灵兽以灵气为食,寻常刀剑怕是伤不了它。但它畏惧至阳之物,我们带的艾草和雄黄或许能派上用场。”
夜幕降临时,风雪渐停。赵珩指着天空中渐圆的月亮,声音带着几分感慨:“二十年前,我就是在这样的月色下,看到你母亲背着药篓走进雪山的。那时我以为她只是去采药,没想到……”
“她是为了救人。”李雪轻声道,“信里说,她采的草药能治西域的瘟疫,后来外婆告诉我,那场瘟疫最终平息,是母亲带着药草走遍了西域城邦。”
沈砚往火堆里添了块柴,火星噼啪溅起:“师娘真是厉害!等我们找到灵源花,也采些种子回来,种在药圃里,让它年年开花,治更多的人!”
接下来的三天,驼队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了冰川裂隙附近。这里的积雪深及膝盖,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连最耐寒的骆驼都焦躁地刨着蹄子。
林辰用冰镐敲击着冰面,听着声音判断裂隙的位置:“应该就在这下面,冰层下有空洞的回声。”
沈砚和青禾合力清理掉表层的积雪,露出一块青黑色的冰面,冰下隐约能看到一条深色的缝隙,像大地裂开的嘴。
“找到了!”青禾兴奋地喊道,手里的冰魄草突然发出淡淡的蓝光,叶片微微颤动,“它有反应了!灵气就在里面!”
李雪低头看向腕间的灵纹,淡青色的印记果然变得清晰,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手臂蔓延,与冰魄草的蓝光遥相呼应。
“果然没错。”林辰拿出绳索,一端系在旁边的巨石上,另一端绑上铁锚,“我先下去探探路,你们在上面接应。”
“我跟你一起去!”沈砚立刻道,握紧了腰间的短剑。
“不行,下面情况不明,人多了反而麻烦。”林辰按住他的肩膀,“我带信号弹,若有危险就发信号,你们再下来。”
他熟练地系好安全带,握着冰镐缓缓沉入裂隙。冰壁上布满了尖锐的冰棱,像倒悬的利剑,稍有不慎就会被划伤。林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冰层深处,只留下绳索在轻微晃动。
上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青禾紧紧盯着冰魄草,蓝光越来越亮,说明林辰正在靠近灵气源。半个时辰后,绳索突然剧烈晃动了三下——这是约定好的安全信号。
“林先生没事!”沈砚松了口气,立刻准备下去,“我去接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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