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戈壁滩的碎石,发出“咯吱”的轻响。李雪掀开车帘,远处的黑石城在夕阳下泛着青灰色的光,城墙由巨大的黑石砌成,像头匍匐在荒漠中的巨兽。空气中弥漫着沙尘与香料混合的气息,带着股粗粝的异域感。
“还有十里地就到了。”楚风勒住马缰,指着城门口的商队,“黑石城的规矩多,外来人要先去驿站登记,尤其是我们带着药材,更得仔细些。”
沈砚正啃着块干粮,闻言含糊道:“管他什么规矩,谁敢拦我们,我就用剑劈了他的城门!”
“别乱来。”李雪拍了拍他的肩膀,“苏三娘在城里,我们先找到她再说。”她从行囊里拿出个小巧的香囊,里面装着外婆留下的半片雪莲干,“这是外婆说的信物,苏三娘见了就会信我们。”
青禾抱着药篓,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眼里有些紧张:“听说黑石城里有很多西域的巫蛊师,他们会不会认出我们?”
“认出来才好。”沈砚扬了扬手里的短剑,“正好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进入黑石城时,暮色已浓。城门守卫检查得很严,看到李雪的药箱,盘问了许久,直到楚风亮出吏部的令牌,才放行。城里比想象中热闹,夜市已经开张,烤羊肉的香气、叫卖声、胡琴声混杂在一起,比苏州城多了几分野性。
“苏三娘的药铺在西市,叫‘百草堂’。”楚风看着手里的纸条,“据说她只在夜里开门,专做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西市比东市冷清些,多是些售卖皮毛和香料的铺子。百草堂藏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门脸不大,挂着块褪色的木牌,门口摆着两盆开得正艳的罂粟花,在夜色中透着诡异的美。
李雪上前敲门,门环是个青铜骷髅头,入手冰凉。敲了三下,里面传来个沙哑的女声:“找谁?”
“晚辈李雪,求见苏三娘,有外婆的信物。”李雪对着门缝说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红衣的女子站在门内,头发用红绳系着,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双勾人的桃花眼。“进来吧。”她转身往里走,步态摇曳,像朵盛开的罂粟。
药铺里光线昏暗,货架上摆满了各种药材,其中不少是李雪从未见过的西域毒物。柜台后燃着香炉,里面的香料气味奇特,闻着让人头晕。
“信物呢?”苏三娘坐在绣凳上,指尖把玩着枚银戒指,上面镶着颗血红的宝石。
李雪递过香囊,苏三娘打开一看,看到里面的雪莲干,眼神微变:“你是苏老怪的外孙女?”
“是,外婆常提起您。”李雪恭敬地行礼。
苏三娘笑了,笑声像银铃:“那老东西,都多少年了,还留着这半片雪莲。当年在昆仑山,要不是我,她早就被雪狼叼走了。”她起身走到药柜前,拿出个小瓷瓶,“说吧,找我什么事?总不会是专程来给我送雪莲的。”
“我们想找一个叫沙狼的商人。”楚风开门见山,“他卖的迷迭香里掺了断魂草和血蛊虫卵,害死了不少人。”
苏三娘的脸色沉了下来:“沙狼?那是个白眼狼,当年在我这儿偷了本毒经,就自立门户了。你们找他干什么?”
“他和罗刹国的巫蛊师勾结,想用无形蛊和血蛊危害中原。”李雪说道,“我们想查清楚他的底细,还有那些毒香的去向。”
“罗刹国的人?”苏三娘冷笑一声,“他们倒是越来越大胆了,敢在我的地盘上搞事。”她从墙上摘下幅地图,指着上面的红点,“沙狼的巢穴在城北的废弃堡垒,那里有他的仓库,藏着不少毒香。”
“我们今晚就去端了他的老窝!”沈砚摩拳擦掌。
“急什么。”苏三娘白了他一眼,“沙狼身边有个罗刹国的巫蛊师,叫‘黑鸦’,一手‘骨蛊’练得出神入化,你们硬碰硬讨不到好。”她从药柜里拿出些黑色的粉末,“这是‘破骨散’,能克制骨蛊,你们拿着。”
李雪接过药粉,闻了闻,里面有硫磺和西域的“沙漠蓟”,确实是骨蛊的克星:“多谢苏前辈。”
“谢就不必了。”苏三娘看着李雪,“那老东西当年欠我的,你替她还吧。等这事了了,陪我去趟昆仑山,我要采株‘冰魄草’。”
“没问题。”李雪爽快地答应。
离开百草堂时,夜色已深。西市的铺子大多关了门,只有几家妓院还亮着红灯,传来靡靡之音。楚风看着城北的方向:“堡垒离这儿有三里地,我们从后门潜入。”
废弃堡垒的墙垣残破,爬满了干枯的藤蔓。沈砚用短剑撬开后门的锁,四人悄悄潜入,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空荡房间的呜咽声。
“仓库在东边的塔楼。”青禾拿着苏三娘给的地图,小声说道。
塔楼里果然堆满了木箱,散发着浓郁的迷迭香气味。沈砚撬开一个箱子,里面整齐地码着数十包香料,每包香料里都掺着些黑色的粉末——正是断魂草。
“找到证据了!”沈砚刚要把箱子搬出去,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人用西域话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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