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影阁的密室里,林辰仍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敲在宫墙砖上的闷响。密室的石壁上挂着幅京城布防图,七皇子的府邸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今夜有异动”——影夫人的密信刚送到,说皇后借“七皇子私通钦犯”为由,已调动禁军包围了七皇子府,只等天亮就搜府拿人。
“他们是冲着药方来的。”阿默用剑鞘点着布防图上的“太医院”,归一剑的寒光在烛火下泛着冷意,“皇后怕七皇子用真药方翻案,想趁我们没离开京城,把所有知情人灭口。”
沈念把玄铁珠倒在桌上,哗啦啦响成一片:“要不我们去劫狱?我用弹弓打他们的马,阿默哥用剑劈开牢门,林辰哥……”他挠了挠头,“林辰哥负责给受伤的人上药!”
林辰没笑,指尖捏着那半枚失而复得的“宸”字碎玉——是影阁的人趁乱从月湖楼捡回来的,玉上沾着点血迹,不知道是七皇子的还是暗卫的。他想起梦里的“铅中毒急救流程”,又翻出林文渊的手记,其中一页画着“驱铅汤”的配方:“七叶一枝花三钱,紫苏叶五钱,蚀骨井水煎服,每日一剂,连服三月可排铅毒……”
“我们不能跑。”林辰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坚定,“七皇子因我们被围,现在走了,他就是死路一条。而且……”他举起手记,“这上面还有药宗失传的‘百草解毒方’,能解百种宫廷奇毒,若是被皇后拿到,后果不堪设想。”
阿默的剑穗轻轻晃了晃:“你的意思是……反击?”
“是证清白。”林辰的目光落在布防图上的“太庙”,那里是皇室祭祀之地,每月初一文武百官都会到场,“后天是初一,太庙祭祀,是唯一能让所有大臣听到真相的机会。”
为了混进太庙,影阁的人给他们备了新身份——阿默扮成侍卫,沈念扮成送祭品的小厮,林辰则换上太医院学徒的衣服,跟着影阁安插在太医院的内应李太医进太庙。
“李太医是家父当年的门生,”林辰对着铜镜整理衣襟,镜中的人脸既熟悉又陌生,“他说皇后的人最近在太医院查‘驱铅汤’的药材,怕是已经猜到七皇子在排铅毒。”
阿默将归一剑藏在侍卫的腰刀鞘里,剑穗上的珍珠被黑布裹住,只露出点红绳:“等下进太庙,你跟着李太医去偏殿备药,我和沈念在祭台附近接应。记住,午时三刻祭祀开始,那时喊冤最有效。”
沈念把弹弓藏在祭品篮的夹层里,篮子里装着些艾草和柏枝,都是祭祀常用的:“我刚才听影阁的人说,皇后会亲自到场,还带了新的‘御用药’,说是要献给祖先。”
林辰的心沉了沉,直觉告诉他那“御用药”不对劲。他往药囊里塞了包七叶一枝花的粉末,又想起梦里的“活性炭解毒”,抓了把烧过的竹炭碎末——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叫“百草霜”,能吸附毒素,或许能派上用场。
太庙的红墙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檐角的神兽嘴里叼着铃铛,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脆响,像在提醒着什么。林辰跟着李太医走进偏殿,里面摆满了祭祀用的药材,太医院的几位太医正围着个锦盒议论,盒里装着些暗红色的药膏。
“这‘长生膏’是皇后娘娘特意让人炼的,”为首的白胡子太医捻起一点药膏闻了闻,“说是用何首乌、灵芝熬了七七四十九天,能延年益寿。”
林辰的目光落在锦盒旁的药方上,瞳孔猛地收缩——方子上写着“何首乌一斤,铅丹二两”,而他梦里的《毒理学手册》里明确写着“何首乌与铅同用,会加重肝损伤”!
“这膏不能用!”林辰脱口而出,忘了自己的“学徒”身份,“何首乌本就伤肝,加了铅丹更是剧毒,长期服用会……”他及时改口,“会让人气绝而亡!”
白胡子太医瞪了他一眼:“哪里来的学徒,敢妄议皇后娘娘的贡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尖嗓子:“皇后娘娘驾到——”
林辰迅速躲到药柜后,只见皇后穿着凤袍走进来,身后跟着刀疤脸,目光像毒蛇一样扫过殿内:“李太医,听说你最近和个‘乡下学徒’走得近?”
李太医的脸色发白,刚要说话,皇后突然指向药柜:“那后面藏着什么人?”
刀疤脸拔刀就往药柜砍去,林辰以为躲不过,却见阿默突然从侍卫队列里冲出,用腰刀挡住刀锋,归一剑的寒光瞬间挣脱黑布,剑穗上的珍珠在晨光里炸开亮芒:“保护太医院学徒!”
祭祀的钟声在此时敲响,午时三刻到了。影阁的人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与皇后的侍卫打在一起,沈念趁机掀翻祭品篮,柏枝和艾草撒了一地,挡住了追兵的路。
“去祭台!”阿默拽着林辰往大殿跑,归一剑劈开挡路的侍卫,剑穗上的红绳扫过宫砖,留下道淡淡的血痕。
祭台周围站满了文武百官,七皇子被两名侍卫押着,嘴角带着血迹,显然受过刑。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地看着混乱的场面:“何人在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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