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路尽头的风带着冰碴,刮在脸上像被刀割。林辰握紧星引剑,金色的光罩外,无数魂灵的虚影在黑色浪涛中沉浮,他们的锁链正被碎星渊底的巨力拉扯,发出“咯吱”的哀鸣。云舒举着青铜灯,灯焰的光芒在她眼底跳动,映出远处那座倒悬宫殿的狰狞轮廓——殿墙是用凝固的黑雾筑成的,窗棂处渗出暗红色的光,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那不是宫殿,是‘星棺’。”云舒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认出了棺壁上的纹路,“是上古星官用来镇压噬星煞的容器,现在却被煞气侵蚀,成了它的巢穴。”她指着棺顶最高的尖刺,那里缠着条最粗的锁链,锁链末端拴着个半透明的身影,穿着星官服饰,正痛苦地挣扎,“那是……你的先祖?”
林辰的心跳骤然加速。那身影的轮廓与家中祠堂挂的画像几乎重合,尤其是腰间悬着的玉佩,与星引剑剑柄的晶石同源。“爷爷说过,先祖在镇压噬星煞时失踪了……原来他一直被锁在这里,成了煞气的‘养料’。”星引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上的星图剧烈闪烁,与星棺尖刺上的锁链产生了共鸣。
黑色浪涛突然翻涌,从中伸出无数只由雾气凝成的手,抓向两人的光罩。云舒挥动青铜灯,金色火焰烧得那些手滋滋作响,却无法阻止更多的手从浪涛中涌出。“噬星煞在怕我们靠近星棺!”她喊道,“它知道我们能唤醒里面的力量!”
林辰突然想起阿竹的药篓——那些醒心草种子在蚀骨雾中疯狂生长的画面。“云师姐,借你的清灵之气用用!”他将星引剑插入光路的冰层,剑身上的星图顺着冰纹蔓延,在两人周围织出一张光网,“把灯油滴在光网上!”
云舒立刻照做,金色灯油渗入光网的瞬间,无数嫩绿的芽从冰缝中钻出来,迅速长成藤蔓,缠绕着光网向上攀爬,藤蔓上开出细小的白花,正是醒心草!“是阿竹的种子!”云舒又惊又喜,“他把种子混在我们的行囊里了!”
藤蔓形成的屏障挡住了大部分雾手,两人趁机冲向星棺。越靠近星棺,空气越粘稠,仿佛在水中行走。星棺的黑雾壁上浮现出无数画面:上古星官与噬星煞大战的惨烈,先祖被锁链困住时的不甘,无数魂灵被吞噬时的绝望……最刺眼的一幅,是墨先生年轻时跪在星棺前的画面,他手中举着半截墨玉,正在与黑雾中的声音对话。
“原来墨先生不是被仇恨蒙蔽,是被噬星煞蛊惑了!”云舒指着画面中黑雾的纹路,“你看,这纹路与他的墨玉完全一致,噬星煞一直在利用他的执念,让他帮忙扩大星棺的裂缝!”
说话间,星棺的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里面涌出的黑雾凝聚成个巨大的头颅,没有五官,只有无数双转动的眼睛,正是噬星煞的本体。“你们来得正好。”黑雾中传出无数重叠的声音,像有千百人在同时说话,“星灵血、清灵气、药灵魂……三样祭品凑齐,我就能彻底冲破星棺,让整个北境变成我的猎场!”
林辰将星引剑指向星棺尖刺:“你骗了所有人!墨先生以为在复仇,其实在帮你害人!”
“复仇?”噬星煞发出刺耳的狂笑,“那老头不过是我养的棋子!他师父求雨失败根本不是被贪官所害,是我吸干了那片土地的星力,让他求无可求!我就是要让他恨,让他疯,让他亲手把药灵体送到我面前……”
话音未落,青铜灯的火焰突然暴涨,灯壁上浮现出阿竹的身影——他正坐在冰屋的废墟上,用最后的力气将药灵血滴进散落的种子里,嘴里念叨着:“师父,你看,醒心草能活……北境也能活……”
“阿竹还活着!”云舒惊喜地喊道,青铜灯的光芒顺着藤蔓蔓延,竟在黑雾中开出一条花路,直抵星棺深处,“他的魂火没灭,还在帮我们!”
噬星煞显然没料到药灵体的魂火能穿透黑雾,愤怒地掀起巨浪,将花路冲断。星棺尖刺上的锁链突然收紧,林辰先祖的身影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星力被煞气疯狂抽取,星棺的裂缝又扩大了几分。“再拖下去,星棺就要彻底碎了!”云舒急道,“必须先斩断锁链,救出你先祖!”
林辰望着先祖挣扎的身影,又看了看青铜灯里阿竹的虚影,突然做出决定:“你去救先祖,我引开噬星煞!”他将星引剑的星力全部注入光网,藤蔓瞬间疯长,缠住了噬星煞的黑雾头颅,“星棺里的星力只有先祖能唤醒,你一定要成功!”
云舒点头,握紧青铜灯冲向星棺尖刺。噬星煞察觉到她的意图,黑雾头颅猛地挣脱藤蔓,喷出一股纯黑的煞气,直取她的后心。林辰纵身挡在前面,星引剑横在胸前,光罩与煞气碰撞的瞬间,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被碾碎,喉头涌上腥甜——星灵血虽然能抵挡煞气,却无法完全免疫这种程度的冲击。
“林辰!”云舒回头时,正看到他嘴角溢出血,眼眶瞬间红了,却只能咬着牙继续往上冲,“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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