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背着剑鞘走在前往北域的路上,剑鞘上的微光随步伐轻轻晃动,像一串缀在腰间的星子。北域近来不太平,星兽异动频繁,据说已有三个村落被袭,虽未伤及人命,却搅得人心惶惶。星盟派去的修士传回消息,说那些星兽身上缠着股诡异的黑气,寻常灵力难以制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催生出了戾气。
路过“溪风镇”时,正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林辰刚在面摊坐下,就听见邻桌的猎户在议论:“昨晚又有星兽在镇外徘徊,那眼睛红得吓人,老王家的牛栏被撞塌了半边,幸好没人在里面。”另一个卖柴的汉子接话:“听说县里的张修士来了,带着十几个徒弟,说是要在镇外设阵,可我瞅着他们练剑时凶巴巴的,倒比星兽还让人怵。”
林辰低头喝了口面汤,剑鞘上的微光微微发烫。他摸出块碎银放在桌上,起身往镇外走——那股让星兽发狂的戾气,竟与当年归墟的蚀心核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淡,像被稀释过的墨。
镇外的空地上,果然有一群修士在布阵。为首的张修士约莫四十岁年纪,剑眉倒竖,正对着一个动作慢了些的徒弟厉声呵斥:“连个基础剑桩都站不稳,还想跟我除兽?若星兽真冲进来,第一个被撕碎的就是你!”徒弟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剑差点掉在地上。
林辰站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看着他们布下的“锁灵阵”——阵眼处的灵力过于刚猛,带着股杀伐之气,非但镇不住戾气,反而像在挑衅,难怪星兽总在附近徘徊。
“张修士。”林辰走上前,声音平静,“这阵法的灵力太锐,怕是会刺激星兽。”
张修士斜睨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普通的玄衣,剑鞘又旧又不起眼,顿时露出不屑:“哪来的野修士,也敢对我的阵法指手画脚?我师从‘烈阳剑派’,这锁灵阵是门派秘传,岂容你置喙?”
林辰没争执,只是指了指阵边的几株野草——原本长势不错的草叶,边缘已有些发黄卷曲,显然是被阵法的锐气所伤。“戾气如野火,刚猛的灵力是风,风越劲,火越旺。”他顿了顿,补充道,“不如试试用柔和些的灵力引导,或许能让星兽平静下来。”
“一派胡言!”张修士怒喝一声,挥剑就朝林辰面门砍来,“我看你就是星兽派来的奸细,今日便让你尝尝烈阳剑法的厉害!”
剑光带着灼人的热气袭来,林辰却没拔剑。他只是侧身避开,同时抬手按住张修士的剑脊,掌心的金纹悄悄渗入剑身。张修士只觉手腕一麻,剑势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原本刚猛的剑气,竟化作几缕温和的气流,拂过地面时,连那几株发黄的野草都轻轻晃了晃,像是舒了口气。
“你……”张修士又惊又怒,想再挥剑,却发现剑身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绿光,与林辰掌心的金纹隐隐呼应。
“师父!”一个小徒弟突然指着镇外的树林,“星兽来了!”
只见十几头青面獠牙的星兽从林中窜出,眼睛果然红得像要滴血,嘶吼着朝阵法冲来。张修士的徒弟们顿时慌了神,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张修士强作镇定,大喊:“列阵!用剑气逼退它们!”
可星兽根本不怕他们的剑气,反而被激怒得更加疯狂,一头体型最大的星兽甚至撞开了阵法的一角,眼看就要冲进来。
林辰终于抬手握住了剑柄。他没有拔剑,只是将剑鞘往地上一顿,剑鞘上的无数微光突然亮起,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墙,挡在星兽面前。光墙里流淌着金纹,像无数条细细的溪流,所过之处,星兽身上的黑气竟开始消散,红通通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些清明。
“这是……”张修士看得目瞪口呆,那些让他头疼的戾气,在光墙面前竟像冰雪遇阳般融化了。
林辰轻声道:“它们本是山林里的灵物,被戾气所扰才发狂。试着对它们释放些善意,别总想着打杀。”他说着,从怀里摸出块之前在溪风镇买的麦饼,撕下一小块,朝着那头最大的星兽递过去。
星兽警惕地盯着他,喉咙里发出低吼,却没有再往前冲。光墙的金纹不断安抚着它的心神,它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淡,最后竟迟疑地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麦饼。
“你看,它懂的。”林辰笑了笑,将麦饼放在地上,缓缓后退。星兽叼起麦饼,转身朝林中走去,其他星兽见状,也跟着散开,很快消失在树林深处。
光墙散去时,剑鞘上的微光已淡了不少,却带着种温润的暖意。张修士的徒弟们围上来,看着林辰的眼神满是敬佩,连张修士也收起了傲慢,抱拳道:“在下眼拙,多谢前辈指点。只是……前辈这光墙,为何能化解戾气?”
林辰抚摸着剑鞘:“这上面的光,是无数人守护时留下的善意,戾气再凶,也敌不过人心攒出来的暖。”他看向张修士,“烈阳剑法刚猛无俦,本是好剑法,只是用的时候若能多想想‘为何而挥’,或许会更有力量。”
张修士愣在原地,想起自己刚才对徒弟的呵斥,又想起林辰刚才避开他剑锋时的从容,突然面红耳赤:“前辈教训的是。在下一心想着‘除兽’,倒忘了修士的本分是‘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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