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君 第52章 那定是个练家子！

京城的夜幕如泼墨般浓重，寒风卷过空荡的街道，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偶有巡逻的锦衣卫踏着整齐步伐经过，铁甲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火把在风中摇曳，映照出他们冷峻的面容。

安国公府深处，李珩站在书房里，巨大的京城布防图前，烛光将他年轻却已刻满权谋算计的面容照得半明半暗。年仅二十的他已身兼安国公、锦衣卫指挥使、内阁大臣三重身份，朝服下的身躯挺拔如松，眼中却有着远超年龄的深沉。

“含香，”他声音不高，却自带威严，在寂静的厅堂中回荡。

一道妖娆身影应声靠近，步履轻盈却坚定。含香夫人，墨发高束，灯光下衬得她面容更妩媚。作为锦衣卫女镇抚使、白虎房主事，她是安国公府二等夫人，更是李珩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北静王府，”李珩没有回头，目光仍锁定地图上标记的几处要害，“黑袍藏身之处，务必要查清北静王与忠顺王的勾连。记住，暗中进行，不可打草惊蛇。”

“爷放心，妾身明白，我这就让人去给清璇传话。”柳含香领命而去，身影很快走出书房，消失在夜色中。

李珩仔细思索，自己的布置还有没有漏洞，他派柳七娘监视永嘉长公主李明月，他怀疑她，可能就是忠顺王麾下第一谋士“玉狐”。虽然那个女人的风骚，确实挺让他着迷的，可他也问过警幻，警幻指出，李明玥身上，应该是学过类似于采阳补阴的功法；

李珩还指示墨羽加紧督促香山工坊区加速秘密铸造“神武大将军”；并授意秦良玉以整训一万锦衣卫骑兵为名，实则是要严密保护秘密铸造的火炮；还让柳含香联系潜伏的天机营统领古丽娅，启动对二皇子的计划——表面上助他逃离京城，回转晋阳夺取军权，实则是要借李景岳牵制太子李景明。

没办法，凭李景明那个无能太子，虽然不会对他的计划造成什么大的阻碍，但，那小心眼儿，却一直在暗中布置，破坏和阻碍他的布局，也实在太恶心人了。

当然，放二皇子出京，他也提前单独跟皇帝说过，不过，借口是既能让二皇子不受圈禁之苦，也能让安顺王一家无话可说！皇子私逃出京，还是已被罢黜所有职务，纵然逃出京去，也罪不至死。到时候让皇帝下个口谕，责成锦衣卫去抓，安顺王也就没什么可不依不饶了，至于锦衣卫一时间抓不到……那怪的了谁？

皇帝自然高兴，不仅点头应允，还连连夸赞李珩“诡计多端”，并暗暗欣慰，珩儿心里不仅有他这个父皇，也有手足情深啊。虽然当殿顶撞景明太子言语不逊，但又何尝不是怒其不争？果然，被偏爱的人，连特么放屁都是香的。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深夜。李珩换上一袭黑袍，唤来无痕、黑云跟着。无痕轻功好，让他在前头探路，再合适不过。

出了府门，直趋修造大半如今已停工的上林苑，悄然进入上林苑外，那名义上魏羡阳府邸中密室，推开一道暗门，步入地下通道。这条密道直通上林苑内，再经上林苑中另一条密道，便可进入皇宫内苑。这是他进宫与贵妃裴雪娆，和贤妃贾元春私自会的秘密途径。

通道内阴冷潮湿，石壁上凝结着水珠，李珩却步履从容。权倾朝野的他，唯有在这不见天日的密道中，方能暂卸重任，做回片刻的自己。裴雪娆和元春的笑靥在他脑海中浮现，那是他在冰冷权谋中唯一的温暖。

然而今夜，注定不太平。刚从密道出口进入皇宫苑囿，前边探路的无痕，便瞥见一道黑影闪过——一个太监装扮的人行踪鬼祟，正朝沉香殿方向潜行。那身形步法，轻盈敏捷，绝非普通内监。

他立即折返去找主子汇报，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是安国公最信任的护卫之一，武功不错，轻功更是登峰造极，在金陵城李珩还未发迹时，便已经被买进李府为奴。

虽说，凭着国公爷的功勋和权势，他也进入锦衣卫挂名，依据皇上的特旨，如今他已然不是奴身，但，他依旧只当自己是主子的奴，纵然主子一直没拿他们当奴，而是当兄弟看待。可，当初若不是主子从牙行买了他，他这个“蟊贼”早就被卖去做苦力，即便侥幸卖到好人家，也绝不可能如主子这般待他。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他没啥大本事，出身江湖草莽，虽然穷文富武，离开李珩去做大盗，或许他一样能衣食无忧，不缺钱物。虽然他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他知道将心比心，知道有恩必报，江湖人，多的是义字当先！这也是鹰叔当初找牙行买人时，李珩一直强调首先要可靠！其次才说本事。很幸运，李珩当初买下的这些人，个个都是讲义气，懂感恩的，当然，这也是他以心换心，换来的。

无痕如实禀报：“爷，有个太监朝沉香殿去了，小的看那厮不像太监……太监气息多阴柔，可那厮……。从身形步法，和那股子气势来看，那定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应该不俗。

“随我来。”李珩不多解释，无痕也不多说，二人从密道进了宫苑。黑云要留在上林苑守着密道。

进到宫中，李珩隐于暗处，轻而易举找到值守的锦衣女卫暗哨，让她速寻苏枕雪和江朝云两位女千户。不多时，两位身着飞鱼服的女人悄然到来，步履轻盈如猫，眼神锐利如鹰。

“雪儿，调动女卫，暗中包围沉香殿。”李珩低声命令，声音冷如寒冰，“记住，莫要打草惊蛇。朝云，你速去养心殿，深夜叩殿，奏明皇上，就说宫里已潜入刺客进入沉香殿，怕是不可再姑息北静王府了。”

苏枕雪和江朝云领命而去，动作迅捷无声。李珩则让无痕潜入沉香殿探查。

不过半炷香时间，无痕如鬼魅般返回，面色凝重：“小的在殿顶挪开屋瓦，看的清楚也听的真切，那假太监与贞妃在殿内密谋，欲设计诬陷爷您调戏贞妃，好让皇上革除您的锦衣卫指挥使之职。他们说，只要离了锦衣卫，再要除去您就易如反掌。”

李珩眼中寒光一闪，看来最近锦衣卫的动作，终究是让一些人感觉到害怕了！他沉思片刻，再次召来苏枕雪，细细吩咐一番，又令无痕回去盯住那假太监。并嘱咐他务必注意安全。

李珩则转身经密道出去，唤上黑云出了上林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娘的，本来是馋裴雪娆的身子了，那女人也已让人传了好几回话了，今儿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水云烟这个小娘们儿居半路送大礼，生生把爷的好事儿给搅黄了。

不多时，宫门外突然火把通明，养心殿内也灯火齐亮。自然是李珩让宫里的锦衣卫传了消息出去，招人过来了。锦衣卫总衙就在皇宫正门外，这还不快？

而养心殿里，早已烛火通明，皇帝下令打开宫门，召安国公率锦衣卫入内搜捕刺客！此时的沉香殿，以及后宫各殿，哪里会这么快就能听得到消息？就连宫门令和守门禁军都没闹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就见大太监吴贵匆忙领着人来传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