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君 第37章 他跟二奶奶置气了

“你……就那般相信，那些武将能听从朝廷号令调兵？”皇帝突然问道。

“嘿嘿，何谈相不相信？先前说过，非常之时，当用非常手段，臣不过是稍稍用了些手段罢了”。话刚出口，李珩似乎怕某些人误会，忙道：“南疆萧将军，水师陆都督，北疆沈将军这几下里，臣可什么都没做！陛下，别到时候让娘娘们来骂臣……”。

御书房内，皇帝与众臣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阵阵会意的大笑声。这笑声中，有惊叹，有欣慰，更有一种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期待与决绝。

李珩从宫中出来时，已近日头高悬的午时。他记着昨日与永嘉长公主李明玥的约定，虽觉疲累，仍是打马去了醉月楼，毕竟自己欠下的“债”，就算再累也得去还！

天字甲号房内，熏香暖融，李明玥早已盛装等候。两人相见，自是另一番风情月意，奸情热恋……。言笑晏晏间，多是些风花雪月、京城趣闻，倒是并未涉及半分朝堂政事。直至申时将至，李珩方才送走了同样疲惫的永嘉长公主，自己回府。

昨日已答应了含香，今日会回府，自然不敢再拖延。尤其是念及黛玉心思敏感，如今更是怀有身孕，岂能真让她日日垂泪？今日在御书房一番纵横捭阖，虽是达成了目的，却也耗尽了心神，只觉口干舌燥，身心俱疲。

一踏入靖安侯府——应该很快就要改称安国公府的大门，他连衣裳都懒得换，径直对迎上来的雪团儿吩咐：“去请警幻夫人到偏厅来。”自己则脚步不停，直奔偏厅，如同卸下千斤重担般，直接把自己摔在那张宽大的贵妃榻上，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不过片刻，警幻便挺着显怀的肚子，在靛儿的搀扶下快步而来。见他这般疲惫模样，眼中立刻盈满了心疼，忙让靛儿去打来温水，亲自拧了帕子，细致地为他擦拭脸颊和双手。一边擦，一边心疼的嘟囔：“又不是你当皇帝，至于这般拼命？累成这副样子？”。

趁着这间隙，李珩闭着眼，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问道：“之前让你暗中招揽的那些，在地方上怀才不遇的县令，以及在军中受排挤的校尉们，情况如何了？或许……要到了他们能一展抱负的时候了。”

警幻手中动作不停，轻声回道：“幸不辱命。说来也是可叹，这大周吏治军伍之中，郁郁不得志者何其之多，倒是真招揽了不少确有才干之人。爷如此问……莫非朝廷真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李珩依旧闭着眼，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些许嘲弄的笑意：“指望朝廷？朝廷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还能有个屁的动作？是你男人我……今日在御书房，硬生生逼着皇帝和满朝文武，下定了变法的决心！”

“变法？少主……要如何变法？”警幻疑惑的问道。

李珩便合着眼，简略地将力促变法、撤藩集权、以工代赈等事说了一遍。警幻听得美目发亮，欣喜道：“若此法能成，岂不是等同于无声无息间，爷便能掌控大周过半的权势和不少军力？”

李珩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哪有那般容易。切记，让你的人盯紧了名单上的每一个人！万万不能出任何岔子！如今我们是箭在弦上，一旦其中有一人行事不密或怀有二心，导致计划败露，你我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之祸就在眼前！”

警幻神色一肃，郑重点头：“爷放心，妾身明白其中利害！这就让僧道二人亲自去……”

“不，”李珩打断她，“换其它可靠人手去办。让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好好收拾一下，趁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准备让他们正式进入锦衣卫当差，也好有个明面上的身份方便行事。另外，把你招揽拉拢的那些官员、校尉的详细名单整理一份给我，我好看准机会，把他们推到合适的位置上去。”

警幻连忙应下：“是，妾身明日便整理妥当交给爷。”

正说着，听闻他回府，可卿、黛玉、宝钗、探春、迎春等一众女眷都聚了过来，偏厅内顿时莺声燕语，热闹起来。李珩实在懒得动弹，却觑见平儿、负责府内事务的李丽华与鹰叔，正站在门内，看那样子，显然是有事儿来回禀，便依旧趴着，先问平儿：“平儿小娘子，可是有事？”

“咯咯……，这会子，爷怕是也就只剩下嘴还不老实了！”晴雯娇笑着打趣他一句。

平儿忙上前一步，柔声道：“回爷，今儿午前，西府那边大老爷和琏二爷他们回来了……”。

“嗯，我知道，这种事儿也值得你巴巴儿的当成正事儿，特意来回我？。”李珩闭着眼打断，“若不是我在御前求情，他们此刻还在诏狱里关着呢。”要不是你使坏，公报私仇， 人家能进诏狱？

平儿连忙称是，道：“是是是！二奶奶……特意让人送了一份厚礼过来，说是代大老爷和琏二爷谢爷的救命之恩，言辞很是恳切，说大老爷和琏二爷回来都说了，这回若非爷出手，贾家怕是难逃大祸……”。

李珩闻言，倏地睁开眼，看了平儿一眼，随即朝外唤道：“青松！进来说话。”

小厮青松应声而入：“爷，您吩咐！”

李珩冷声道：“去！把西府送来的那些谢礼，原封不动给我送回贾琏屋里去！告诉她们，烧香拜佛，也劳烦她们先看清，庙里到底供的是哪个菩萨！我早跟贾赦父子说得明白，这回出手救他们，全是看在迎春和探春的脸面上，不想迎丫头和探丫头伤心！若不是看在她姐妹二人的情分上，我管他们死活？既然要谢，就拿出诚意，好好重谢迎春和探春！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来膈应我！我这靖安侯府少了什么稀罕的？她们家有的，咱们也有，他们家没有的，咱们未必没有！”

呃……这话好像也不对，他们家……至少有凤姐儿，那女人……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反正老子有可卿，有尤二姐，有迎春、顾横波……哪里就比她差了？

平儿一听这话，心知这定是与凤姐儿闹了别扭的气话，他跟二奶奶置气了！但见李珩脸色不悦，也不敢再劝。好不容易才哄了这祖宗回家，她可不敢再因西府的事触他霉头。要再气跑了他，几天不回来，府里姐妹们，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青松答应一声，正要转身，李珩又叫住他吩咐道：“顺便……悄悄给西府二老爷贾政递个话，让他做好准备。年节前后，应有他复职外任的旨意下来。也是瞧着宫里元妃娘娘，还有我家这几个……”他说着，目光扫过黛玉、宝钗，几人赶紧抿着嘴低下头去。

“哼！看在探春、迎春的情分上，我今日已在御前，奏请了陛下，复他官职。皇上虽未当场准奏，料想也差不多少。应该是外放出京，主持赈灾或者修河之类的差事。”李珩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