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君 第25章 要彻底了结了贾府

尚有道人老成精，一见李珩如此行事，立刻心领神会，大人这是开始做戏了！之前可是私下早就商议过了的。他忙接过那银票塞入袖中，脸上堆起为难又谄媚的笑，拱手道：“哎呦，大人您这话说的，大人可是咱们锦衣卫的头儿。这照理儿说，您的吩咐，属下哪敢不从？只是……唉，您也知道，咱们这锦衣卫衙门里，人多眼杂，尤其是……东边儿那位爷，可是特意派人‘关照’了此案，那位爷的意思……是借此机会，要彻底了结了贾府，这……属下不敢违逆啊……。”

他这话声音压得低，却又“恰好”能让竖着耳朵听的贾赦捕捉到关键词“东边儿”、“了结贾府”。贾赦闻言，果然脸色剧变，眼中闪过极大的恐惧。

李珩立刻配合地露出“震惊”和“为难”的神色，声音微微提高：“东边儿？太子？这……荣国府与太子并无仇怨，太子何以会……”。

尚有道赶紧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上前一步，作势要捂李珩的嘴，压低声音急道：“哎呦我的爷！您可小点声！慎言！慎言啊！这隔墙有耳！万一让人听了去，属下这条老命可就凶多吉少了！朝堂上的事儿，牵扯到拥立之功、党羽之争，哪讲私人仇怨？这四王八公历来态度暧昧，未曾明确拥戴东宫，自然是……是隐患呐！提前剪除，岂不是……唉，这可万万不能再说了！大人，您还是快请回官房吧，若让人瞧见您在此久留，只怕……只怕更会对贾将军不利啊！”

李珩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恍然”、“忌惮”又“无奈”的神情，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眼中充满恐惧和恨意的贾赦，叹了口气：“这……罢了！环哥儿，你好生看顾着些！尚老，一切……就多担待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仿佛生怕惹上麻烦一般，带着一脸“沉重”和“无奈”，快步离开了这阴暗的牢房。贾环恭敬地送他出去，牢内只剩下面无血色的贾赦父子，和一脸“公事公办”却收了银子的尚有道。

故意做这场戏，李珩要的就是恩威并施，既给贾赦点明，如今已处致命威胁之下，又给出一条生路，同时巧妙嫁祸东宫，彻底将贾赦的恐惧和怨恨引向太子。贾赦虽蠢，可贾家的那些故旧，王子腾、镇国公府……等等勋贵世家，可不都是蠢人！既然李景明对本座出手了，那可莫怪本座下手应对了。

身上沾染诏狱的阴寒尚未散去，李珩已打马来到了霓裳阁所在的那条清静街道。小院的门虚掩着，他推门而入，并未让临时雇请的仆从声张，便直上小楼，黑云带着包勇几个，直接躲去一楼西厢房里避寒去了。李纨正坐在屋里做着针线，阳光洒在她娴静温婉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听得楼梯上轻微脚步声响，李纨抬起头看时，却见是李珩已进了屋，手里还亲自提着个食盒。她那双原本沉静，却又极好看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投入星辰的湖面，漾开层层涟漪般的惊喜与柔情。她忙扔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迎上，几乎是本能地便偎入他怀中，纤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腰身，仰起脸看他，唇角弯起的弧度里满是依赖与甜蜜。

“珩郎，你怎的这会子得空来了？”声音软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憨。这守寡多年、一向以恭谨端庄示人的李宫裁，如今在李珩面前，彻底抛却了所有枷锁，宛若情窦初开的少女，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那浓烈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素云和碧月两个丫头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掩嘴低笑，既为奶奶高兴，又觉这般模样的奶奶着实新鲜有趣。素云忙笑着上前接了那食盒，放下。

李珩极其受用她这般全心全意的依恋，心里也是对这个清心寡欲多年的美人儿既怜又爱。不由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更紧地拥入怀中，低头在她发间轻嗅，语气宠溺：“嗯，想着你，便来了，来你这里讨饭用午膳。”

“妾身这就让人去准备。”李纨在他怀里轻轻摇头，蹭着他的胸膛。

“不必操持了。来时路上，已让人在玉人楼传了饭菜过来，稍后便道。碧月，你去下头瞧瞧，给黑云几个弄些茶水。”李珩笑着，拥着李纨走到座位前坐下，丝毫不介意身后丫头们偷笑的目光，便将她抱放在腿上。

一顿午膳，让李纨吃的格外香甜。李纨不时为爱郎布菜，李珩也偶尔喂她一筷，主仆四人围坐，气氛温馨融洽，两人更是如蜜里调油一般。

膳后不久，李珩正揽抱着李纨歪在那张贵妃榻上，说些闲话。院门外却传来了车马声。原来是祭酒府派了管事嬷嬷并几个小厮来，对李纨恭敬传话：“大小姐，老爷吩咐，请您即刻回府一趟，点验姑爷府上送过来的聘礼。”

李纨闻言一怔，随即猛然转头看向李珩，脸颊飞起红霞，眼中惊喜更甚。她没想到李珩动作如此之快，竟已不声不响地将聘礼都送过去了。她看向李珩，眸中水光潋滟，既有羞意，更有被珍视的感动。

李珩握了握她的手，温声叮嘱：“呵呵，有些等不及迎你过门儿了，回去仔细瞧瞧，若有什么不合心意的，或是短了什么，只管告诉我。路上小心，多穿件衣裳，刚用了膳，莫受了凉，回头仔细肚子疼。”

他亲自送她到院门口，看着碧月扶她上了李府的马车，直到马车拐过街角不见了踪影，方才收回目光。

李纨回祭酒府去了，只有素云留下照应，他再待着也觉无趣，看了看天色，索性缓缓推开怀里俏丽的大丫鬟。下楼唤黑云几个出门翻身上马，丝缰一抖，马蹄嘚嘚，却不是回靖安侯府，也不是回锦衣卫衙门，而是径直转向了永嘉长公主府所在的方向。

近来，太子已暗中做了不少针对他和锦衣卫的小动作，虽然，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也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可心里终究是有些不爽，这一切皆因萧怀志那狗东西在背后挑唆太子李景明所致，这笔账，他李珩可记着呢。他从来不是个肯吃哑巴亏的主，既然有人让他不痛快，那大家便都别想痛快——互相伤害便是。

永嘉长公主府邸门前，朱门高阔，石狮威严。李珩勒住马，翻身而下，稳稳立于石阶之下。他整了整衣袍，并未如寻常访客般低调等候，反而朗声对那守门的豪仆道：“劳烦通传一声，靖安侯李珩，特来赴长公主殿下之约，前来叨扰，讨杯茶吃。”

门房一见来人得面容，那身大红飞鱼服和通身的气派，又见他如此高调直言是来赴长公主的“约”，哪里敢有半分怠慢？当即躬身赔笑，连声道“侯爷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转身便飞也似地奔入府内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