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君 第1章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

腊月初八，朔风卷地，呵气成霜。神京城的青石街道上积雪未消，道旁蜷缩着的乞丐冻得面色青紫，真应了那句老话——“腊七腊八，冻死叫花”。

正是在这般天寒地冻的时节，李珩终于率军班师回京了。旌旗在凛冽寒风中猎猎作响，将士们的铁甲上凝着一层薄霜。马蹄踏过积雪的街道，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河东之战的惨烈。

在河东郡的这些时日，虽没了晋阳郡王李景岳的掣肘，但渤海郡王李景曜重伤未愈，不能理事。李珩当机立断，请出尚方宝剑，强行暂掌军权。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竟上书皇帝请令平定河东叛乱，并随奏章附上一纸军令状：若不能在年关前平定河东，不仅自请辞去所有官爵，更愿纳上项上人头。

金銮殿上，满朝哗然。 “靖安侯这是疯了！”程墨出列，不无担忧。

“河东叛军势大，足足有乱匪近五万之众，岂是一月可平？之前渤海郡王屡屡征战尚不能平，他靖安侯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胡闹！陛下，万万不能准其所请。”刑部尚书韩昭扼腕疾呼。

“靖安侯简直是拿性命当儿戏！我大周武将，便是当年无敌上将赵破虏复生，也不敢说凭三千军马平定五万叛乱啊！”兵部尚书陆震霆也道。

“诸位大人，靖安侯可没说只凭三千黑甲铁骑破敌！”尚有道出般道：“其实，早在大人出京之时，便已调派锦衣卫麾下各处卫所精锐，分头潜入河东，先前长安围合云光，也是靖安侯调度有方，锦衣卫暗中行事，才得以一击奏功。靖安侯运筹帷幄，必可凯旋！”说完，尚有道突然跪下，朝皇帝道：“陛下，为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若靖安侯不能奏功，臣情愿陪他同罪！”

龙椅上的皇帝眉头紧锁，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扶手。他深知李珩的能耐，却也明白这军令状的分量。可这是打仗！行军布阵，调度兵马，不是他领着锦衣卫去抓贪官污吏！这可是半点马虎不得。

“陛下！靖安侯之前可是有平定盐，漕两帮作乱，整顿扬州官场之功，彼时他能以雷霆手段将盐帮和漕帮覆灭。且，那是他便统筹各方，颇有章法，而且调度得当，老臣观靖安侯是个知兵的，老臣以为，此次他定能如扬州时一般，奏功报捷！只是那军令状……是靖安侯心急了些。”老将苏幕遮也替李珩说话。

正当朝堂上争论不休时，李珩竟通过锦衣卫的网络，将请令一事传得天下皆知。茶楼酒肆间，百姓都在议论这位敢立军令状的锦衣卫指挥使。

皇帝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最终长叹一声：“珩儿啊，你这是逼朕不得不准你所请啊！”

圣旨下达的那一刻，无人看好李珩这场赌命之局。然而谁也没想到，李珩竟真以渤海郡王麾下三千黑甲铁骑和数千锦衣卫，在短短一月内横扫河东。

叛军首领黄有德的人头被火铳打得面目全非，连同其九族男丁百余口首级，一齐悬挂在河东郡守府大门前。寒风中，那些首级冻得发青，瞪着无神的双眼，警示着所有心怀不轨之徒。

三千破五万！历时一月，已堪称逆天大捷了！捷报入京，满朝皆惊。靖安侯不仅才华横溢，足智多谋，行事大胆，不惧强权，而且还知兵善战，竟又立下军功！这下，不仅文官伸大拇指，就连那些军中宿将，也有不少人连声称赞。

其实，哪里是李珩有那般通天之能？不过是如尚有道所言，提前派了司徒破晓，谢封侯、葛存忠、王忠等人率各自麾下，分头潜入河东，叛军各部。李珩率军一到，未等开战，锦衣卫便已然蛊惑军心，甚至直接刺杀了叛军将领。叛军士气受挫，又群龙无首，若还不败，那就真没天理了。

不过，这只是取胜关键原因的其一，这其二，便是李珩早在等皇帝圣旨之时，便在河东到处宣扬：“靖安侯已调拨粮食，银两，农具，种子、布匹救助河东百姓，并且会上书皇帝允准，免河东三年赋税，重分土地，鼓励垦荒，并彻查河东各县官员，反贪腐之吏，皆会重罚！为百姓做主，为黎庶申冤。

河东百姓有了这申冤之门，又有了粮食，土地，甚至银子的安抚，谁还肯随着黄有德造反？那可是靖安侯下的保证！靖安侯是谁？如今整个大周最富有的财神爷，名声大噪的公子珩，还是专门查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锦衣卫指挥使！他的保证若都靠不住，那这大周天下，可就真的再无人可信了！

没了百姓支持，军心动摇，士气不振，锦衣卫躲在暗处，不是今儿杀个叛军将领，就是明儿突袭抢走了叛军粮草，这让叛军将领人人自危，又断了供给，甚至连向凉州求援的通路，都被锦衣卫切断了，他黄有德又怎能不败？

河东平定之日，皇帝依裴云烈举荐，下旨调幽州道副将王孝贤，接掌河东节度。朝堂之上，众人只道是裴云烈举荐得人，却不知那王孝贤早已暗中投在靖安侯门下。而这一切，除了李珩、警幻，再无他人知晓，就连裴云烈，也只是以为，李珩之所以托他举荐王孝贤，只是出于无私举贤，毕竟那王孝贤可着实是个真有些本事的悍将。

当时靖安侯的大帐内，炭火烧得正旺。李珩卸去染血的战袍，听着心腹汇报朝中动向。当听到王孝贤已顺利接掌河东时，他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车窗外，午后腊月的风雪依旧猛烈。李珩端坐车中，大手在被他“强抢”到车上的梅清璇腰间轻抚。突然，车辆停下，梅清璇猛然双目一亮，之前的迷离瞬间荡然无存。

“大人！已到京城南城门外！诸多官员以及百姓，已在门外迎侯……”。车窗外，传来飞羽的声音。

“哦？好！驱车近前，本座到城门口与诸公相见”。

“呃……夫人们也在！”

“呼”，车帘一动，李珩已飞快的从车里蹿了出去。

“大人……”。梅清璇哪敢怠慢，赶紧抓起手边长剑，飞快的跟了出去。大人就听不得他那些夫人的动静儿！这不，比飞的还快！嗯？大人这身法居然又快了不少，看来，功夫也应该有所精进了。

“哎哎哎……”。梅清璇刚跳下车，准备跟上去，就被白无咎给拦住了：“我说师妹，大人要去跟夫人们诉离别之苦，重逢之情，你跟着做甚？”他和梅清璇，柳含香可都是赵德全前相隔两任的锦衣卫指挥使黄衣的弟子。

“我……”。

“你什么你？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瞧瞧含香！再瞧瞧你！时至今日，连大人家的门都还没能进！唉！”

“你……你瞧不起谁？我……哎？懒得跟你多说！”梅清璇气的跺了下脚，气呼呼的离开。哼！这怪我吗？是大人他……管杀不管埋！难不成要人家也学柳含香，自己脱光了贴上去？哎呀！羞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