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君 第29章 辞官引发连锁反应

香山工坊区的机械札札声，渐渐汇成规律而有力的节奏，巨大的烟囱喷吐着工业的活力，标志着李珩在新京的根基已然稳固运转。琉璃、香皂、香水、布匹、刺绣、成衣、酒坊、金银器皿、铸铁、炼钢、水泥……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财富如同山涧溪流，悄然汇聚成河。李珩全身心都投入在这片由他亲手缔造的产业王国中，对外界朝堂的惊涛骇浪，似乎充耳不闻。

他并非不知。忠顺王李承烨起兵造反，抛出“弑兄害父”的惊天指控，搅得天下震动，兵戈四起。李珩心中并非没有对黎民百姓陷入战火的忧虑，他亦曾不止一次地向皇帝进言，甚至恳求，切莫轻视忠顺王这头蛰伏的凶兽。然而，皇帝的刚愎自用、对兄弟那点可笑的轻视，最终酿成了这场大祸。李珩深知，此刻绝非他应诏入朝、力挽狂澜的最佳时机。朝堂这潭水，比战场更浑浊，更凶险。

更让他警惕的是，来自太子李景明和晋王李景岳的敌意。柳含香安插在各处的暗探，如同无声的蛛网，早已将危险的信号传递回来。在禁军将军萧怀志，那隐晦却刻意的“提醒”下，太子与晋王，尤其是那个性情暴戾、觊觎秦可卿与柳含香美色已久的晋王李景岳，已经开始怀疑——他李珩，这个深得圣眷的靖安侯，极有可能就是父皇当年遗失的大皇子！

这份猜忌，如同毒藤，在两位皇子心中疯狂滋长。李景岳那个莽夫，更是按捺不住，竟已暗中上书，诬告李珩“屡屡抗拒入朝，心怀叵测，恐有异志”，甚至请求皇帝以“抗旨”之罪严惩！虽然被皇帝严辞训斥驳回，但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李珩心中雪亮。李景岳绝不会就此罢休，而那位生性多疑的皇帝，经历了忠顺王的背叛和姜太虚之死后，或许真的已经开始动摇，会怀疑他这个“纯臣”的底色是否真如表面那般纯粹。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帝王心中生根发芽。

不错，姜太虚之死，是柳含香和梅清璇两个女人的算计。姜太虚暗中消除李珩对锦衣卫的影响，拉拢锦衣卫一干高层，妄图代替李珩和尚有道，彻底掌控锦衣卫，甚至连李珩身边和府邸，他都尝试安插眼线。岂不知，彼此早已熟知，柳含香的探查手段比他还略高一筹。因此柳含香借助寒霜和飞雪，把姜太虚在西北的位置，透露给了忠顺王的麾下，而梅清璇则不着痕迹的拖延了对姜太虚的支援和提醒。那假老道到死才明白，他千不该万不该打靖安侯的主意。

为了避开李景岳的纠缠，避免无谓的麻烦，更是为了彻底打消皇帝的疑虑，李珩决定以退为进。他授意柳含香、冷月、警幻三位身居锦衣卫要职的侍妾，主动向指挥使尚有道提出辞呈。

可没想到，辞官引发连锁反应。镇抚使柳含香、警幻；冷月副千户、率先辞去官职。

紧接着，千户苏枕雪、古丽娅、千户铁山；飞羽、墨羽、无痕、红鸾这几个百户，仿佛事先约定好一般，纷纷递交辞呈，脱离锦衣卫！

一时间，朝野侧目。靖安侯李珩及其核心的家将、侍妾，竟齐齐脱离了锦衣卫，回归到纯粹的勋贵散官身份。表面看来，李珩彻底斩断了与锦衣卫的联系，成了一个只知经营产业、安享富贵的闲散侯爷。皇帝还有什么理由再怀疑他？

然而，水面之下，暗流汹涌。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尚有道早已是李珩的铁杆心腹；提出辞呈后，被尚有道和朝廷强行挽留的指挥佥事沈良，亦是李珩一手提拔；千户扈鲧、厉狰狞两大名声鹊起的锦衣卫酷吏；朱玉锦、柳绾绾、朝云这三位跟苏枕雪齐名的“罗刹”女千户；顾谦、王忠、谢封侯、葛存忠、司徒破晓等“锦衣八虎”；无一不是李珩的铁杆心腹。可以说，整个锦衣卫早已在无声无息间改换了门庭，成了李珩手中的“私军”。

李珩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却对外表现得浑不在意。他仿佛真的成了一个远离朝堂、无心权势、只关心生意的商人，一心扑在香山工坊的运营和新产业的开拓上。

他一贯信守承诺，果真为王熙凤、李纨、尤氏几位“情人”，在新京城内繁华地段分别开设了新的铺子。铺面地段极佳，货源充足，凤姐儿依旧做起了香水胭脂等的加工小作坊和铺面；李纨依旧经营布庄；尤氏依旧卖酒；与其说是让她们挣私房钱，不如说是李珩变相给予的宠爱与保障，让她们在各自的府邸中拥有更独立的底气和经济支撑。

对于许静姝这个让他回味不已的“侄媳妇”，李珩更是暗中助她开了一间名为“云裳阁”的高端绣庄。这绣庄的独特之处在于，它独家售卖香山工坊特聘的江南绣娘们精心制作的、融入新式设计理念的刺绣精品，一经推出，便引得京城贵妇趋之若鹜。

李珩还主动登门拜访了忠靖侯府。他以受黛玉、宝钗两位夫人嘱托“照顾”湘云妹妹为由，言辞恳切，提出由他出资，替湘云在城中购置一处清雅小院，并开设一间专营字画、古玩、精巧首饰的铺面。

更妙的是，他替湘云承诺，铺面所得利润，上交忠靖侯府三成，以此换取湘云不必再辛苦做女工补贴府中用度。忠靖侯夫人见有利可图，又能甩掉一个“累赘”，自然慨然应允。

史湘云终于如愿以偿，名正言顺地搬出了压抑的忠靖侯府，摆脱了苛责婶娘的压榨，开始了独居生活。只是，那处小院她基本不去住，大部分时间，她不是在贾府与探春她们嬉闹，就是赖在靖安侯府里，与黛玉、宝钗同吃同住，乐得逍遥自在。

“凝香阁”胭脂铺在新京最繁华的街市盛大开业，曾经的金陵掌柜孙月澜再次披挂上阵，将生意打理得红红火火。而曾在皇宫中执掌尚宫局的吴婉容，这位经验丰富的女官，也因其出色的管理才能，被李珩委以重任，成为香山工坊内务的大管事，带着邓太妙、李。这既是对她能力的认可，也是因为李珩的后院中，楚青慈、宝钗、惊鸿、周若若、黛玉等人，都先后被诊出喜脉，需要更多得力人手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