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君 第123章 礼法森严世俗如刃

裴贵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微微倾身，凤眸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切的惊愕：“李珩，你……你是说……这二十几位女子……都是？你……你要让她们……随着你的妻妾一同……一同走这中门……嫁进你靖安侯府？！”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简直是颠覆礼法纲常的惊世骇俗之举！

“娘娘所言不差！” 李珩斩钉截铁地回答，毫无迟疑！他垂下手臂，手指带着无限珍重，轻轻抚过腰间那一根根温润的红绸条，仿佛在抚摸最珍贵的誓言。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而温柔，缓缓扫过身后每一张脸，声音低沉下去，却饱含着足以撼动山岳的深情：

“她们之中……有我府中丫鬟晴雯、绮云、媚人……” 他的目光在几个强忍着泪水的俏丽身影上停顿，“当日我李珩势单力薄，自这荣国府跨门而出，自立门户，风餐露宿，前途未卜之时，是她们不弃我贫贱，毅然相随，一路扶持，相依为命，不离不弃！此等情义，李珩怎能相负？！”

这话说的晴雯几个有些汗颜，当初……最初之时，她们还真不是自愿的，只是被老太太当成了物品，舍给了老爷。万幸的是老爷当日宁愿花银子，当众为她们证清白，并且之后对她们温柔相待，呵护备至。

同时，也让麝月、紫绡不由暗暗后悔万分，怎的就没能也如晴雯、绮云那几个蹄子一般，主动爬上爷的床榻，不然今日大婚我也能……。

李珩的目光转向几个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英气的女子：“有我府中护卫红鸾、冷月……她们伴我左右，尽心护持，危机四伏之中，生死与共！这份以命相托的忠诚，我李珩岂能忘却？”

他又看向柳眉、柳梦等几个温婉沉静的女子：“有柳眉、柳梦、楚青慈等五人，本是我立家之初，雇买来的仆从侍者。她们对我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尽心侍奉，解我忧烦，更是助我立业经商，使我家道不辍，根基渐稳！这份患难与共、共济同舟的情谊，李珩更是铭记五内！”

“爷……青慈等姐妹万死难报爷的恩德。”楚青慈的声音带着激动的哭腔，两滴晶莹的泪珠摔落在脚前。

李珩的目光，再次掠过古丽娅那异域风情的面庞，落在陈圆圆、卞玉京等才色双绝的女子身上：“她们之中，还有出身风月的胡姬古丽娅、才女陈圆圆、卞玉京等，她们或因际遇，或因倾慕，先后聚拢到我身旁。我与卿卿志趣相投，心意相通，情根深种！她们甘愿洗尽铅华，将余生相托，李珩又岂能辜负这片赤诚之心？”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警幻、柳含香等几个气质冷冽、身着飞鱼服内衬的女子身上：“还有……我锦衣卫中的属从警幻、柳含香……扬州一行，凶险万分，她们不顾自身安危，随我深入虎穴，刀山火海，生死与共！这份袍泽之情，这份托付之重，我李珩万死难忘！”

李珩的声音微微发颤，胸口的疼痛似乎也在这汹涌的情感面前退却了，他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声音陡然变得高昂而坚定，如同誓言，响彻整个梨香苑，甚至盖过了重新响起的鼓乐：

“呵呵！李珩何德何能？能得此等贞妇奇女的垂青，真是三生有幸！她们愿将此生托付于我，我李珩虽不才，却也绝不做那等负心薄幸、始乱终弃之徒。”

他猛地挺直腰背，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无视那胸口处撕裂般的剧痛，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本该给她们每一个人，一个完整、独有、风光的大婚之礼！可……，礼法森严世俗如刃！我李珩不敢不从，亦无力违逆！只能……只能以此等方式，系上这根根红绸，给她们一个承诺！一个名分！一个堂堂正正立于我李家门楣之下的资格！自此，她们便是我李家妇，我李珩身后良人！值得我……以性命庇护的家人！”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身后那片红色的身影上，充满了怜惜与决然：

“今日，天家贵妃、德妃、宸妃、良妃娘娘在上！荣宁二府诸位长辈亲友在此！衮衮诸公见证！更有这朗朗乾坤，昭昭日月看着！”

李珩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字一句，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我李珩在此立誓！但凡我一息尚存，必拼却性命，护她等周全！刀山火海，万死不辞！自此之后，李珩当与众妻共黄昏，风雪同白首！绝不相弃！永不相离！若违此言，天打雷轰！”

整个梨香苑，死一般的寂静！

那深情而郑重的誓言，如同带着千钧之力的滚雷，将围观所有人的心震得剧颤不已！巨大的震撼如同无形的潮水，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贾迎春那双总是带着怯懦迷茫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晶莹剔透，顺着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珩哥哥，你抱也抱过了，摸也摸过了的，为何不将我也娶了去？

贾探春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呜咽出声，但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没看错人，她虽情窦初开，还在懵懂，但她一直都觉得，珩哥哥就是那个可托终生的良人。

王熙凤脸上的精明世故彻底消失，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动，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圈通红。这冤家，总是这样容易哄了人家的心。

李纨怔怔地站在那里，素来平静如水的脸上，此刻是翻江倒海般的复杂情绪，有惊愕，有触动，更有一种深埋心底、几乎被遗忘的酸楚和羡慕，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衣襟。

连台阶上，原本只是觉得新奇有趣的裴贵妃，此刻那双含情凤眼也彻底失去了惯有的慵懒与戏谑，只剩下深深的动容与震撼，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团扇，指尖微微发白。

谢德妃那冷肃的脸上，冰层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慕容宸妃温婉的眼中，水光盈盈，带着由衷的感动。陆良妃英气的眉宇间，也充满了激赏。

而站在惊鸿身侧的贾元春，更是浑身剧震！她死死地攥紧了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那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她眼前的一切。心中那堵用宫廷规矩、家族责任、个人荣辱垒砌起来的、坚固无比的冰墙，在这一刻，被那番滚烫的誓言，轰然击碎，化为齑粉！若能重来，她或许不会听凭父母将她送进那吃人的深宫，若能得如李珩一般的有情郎，这一生一定会很有趣呢。

原来……这世间真有如此浓烈、如此不顾一切、如此惊世骇俗的深情！原来……这个名动京华、风流倜傥的才子，他的风流是真，可他的深情，竟也是这般真！这般重！这般……可撼天动地！

红绸摇曳，映照着满院无声的清泪与震撼的心潮。李珩缓缓转身，牵引着那象征着结发同心的三根红绸，也牵引着腰间那二十余根系着名字与承诺的红绸条，坚定地，朝着那洞开的荣国府大门走去。身后，是一片沉默而汹涌的红色浪潮，这一群人此刻皆如李珩一样，纵然双目含泪，也依旧面带笑容，只等踏出这府门，便等同迎来自己所希冀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