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君 第92章 好一个忠心可鉴

这信号箭一出，冷清风和他身后几名心腹的脸色瞬间剧变！惊骇与慌乱如同毒藤般爬上眼底！冷清风下意识地握紧刀柄，指节发白。

仿佛为了印证他们心中最深的恐惧——

“哗啦啦——！”

“踏踏踏踏踏！”

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苏醒！山道两侧密林、寺墙阴影后，骤然响起震耳欲聋、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与甲胄兵刃的铿锵轰鸣！只见大批玄色飞鱼服、手持劲弩利刃的锦衣卫精锐，如同决堤的黑色铁流，汹涌而出！瞬间便将冷清风及其不足百人的右所队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刀光森寒，弩箭上弦，冰冷的杀气瞬间冻结了空气！

为首三人，赫然是“公干外出”多时的白无咎、莫无涯两人，和应该坐镇衙门的姜太虚！三人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威压。身后近千精锐，如同不可撼动的钢铁城墙！

白无咎上前抱拳，声如洪钟：“禀大人！青龙、白虎、玄武三房锦衣卫所属，奉令集结完毕！”

“回大人，京都十四卫所，已全数清查干净！请大人示下！右所如今已由百户扈鲧接掌千户职位，冷青锋心腹三十余人……已全部诛杀干净！”姜太虚也抱拳回禀。

这压倒性的力量对比，让右所队伍瞬间陷入巨大恐慌！许多人面无人色，握刀的手微微颤抖，惊惶地看向冷清风。

冷清风强压惊骇，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困惑表情，对着李珩高声道：“指…指挥使大人！这…这是何意？属下等一心追捕刺客，忠心可鉴！诸位同僚……”。

“忠心可鉴？好一个忠心可鉴！”李珩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冰锥刺骨，带着洞穿一切的冷笑，“冷青峰，本座今日看得分明！你之忠心，不是对锦衣卫，也不是对皇上！”

他缓缓起身，负手立于车辕，目光如两道冰冷的审判之剑，直刺冷清风。

“大人，此话怎讲？属下忠心……”。冷清风脸色一白，仍想狡辩。

“其一，本座记得清楚，你今日随行出城时，所领亲信，不过三十！”李珩声音陡然拔高，雷霆般质问，“如今你身后，何止百人？！这多出的七十人，是地里长出来的不成？”

冷清风脸色惨白如纸：“大人！这…这是属下担心人手不足，临时调来……”。

“其二！”李珩厉声打断，“梅清璇、柳含烟追击刺客，激战之声可传数里！你冷千户及其麾下这‘百名精锐’，当时身在何处？为何不见一人参与围堵？！莫非刺客认得你脸，绕开了不成？”

冷清风冷汗涔涔，身体微颤。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珩声音陡然转为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知道本座今日行踪者，寥寥数人，皆在本座‘视线’之内！”他刻意加重“视线”二字，寒芒闪烁。

“你，冷清风，”李珩的手指如同判官笔，遥遥点去，“派副千户左斌，假借搜捕之名，向外传递消息……”。他嘴角冷笑如毒蛇吐信，“殊不知，他左斌前脚离开，后脚就被本座派人‘钉’死了！他去了何处，见了何人，说了何话……本座，一清二楚！”

“轰——！”

这番话如同九天惊雷，彻底击垮冷清风！他面如死灰，身体晃荡！身后队伍哗然一片！

“拿下！”李珩冰冷宣判！

“遵命！”白无咎、莫无涯厉喝！钢铁洪流瞬间收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冷清风身后，原本站立的副千户左斌，眼中凶光爆射！

“狗贼！安敢背叛朝廷？纳命来！”左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毫无征兆地，他猛地拔刀！刀光如电，似乎带着积郁已久的怨毒，竟不是砍向敌人，而是狠狠一刀，从背后捅进了毫无防备的冷清风后心！

噗嗤——！

利刃透胸！冷清风脸上的惊骇凝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透出的刀尖，“嗬嗬”两声，身体抽搐着软倒，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大人！我等并无附逆之心！是被冷清风这狗贼！我等愿为指挥使大人效死！”左斌拔出染血刀，噗通跪地，对着李珩磕头如捣蒜！他身后那三十名核心亲信，也如同得到信号，纷纷丢下兵器，齐刷刷跪倒一片，高喊：“请大人饶命！”

这突如其来的“阵前倒戈”，让其余右所锦衣卫瞬间懵了！

李珩站在车辕上，冷冷俯视着跪地磕头、姿态卑微至极的左斌，嘴角讥诮的冷笑更浓，眼神却冰冷如万载寒冰，毫无温度。

“呵……利用？”李珩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抬脚准备走下马车。

就在他脚步即将落地的刹那——

跪在最前方、额头紧贴地面的左斌，眼中爆发出比刚才更疯狂狠毒的厉芒！口中“效死”余音未落，跪地的身体如同压缩的弹簧，猛然暴起！手中染血的绣春刀，化作一道致命的寒光，带着全身力量与搏命怨毒，以刁钻角度，直划李珩毫无防备的小腹！

这一下变生肘腋，快逾闪电！距离近在咫尺！可李珩脸上，不仅不见半点慌乱，反而带着一丝嘲讽意味的笑意：“蠢货！既然已让人盯着你了，又怎会还看不透你到底是人是鬼？”

“大人！”警幻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在左斌肩膀微动、杀意迸发的瞬间，她便已察觉！一声厉叱如凤鸣！她修长身影鬼魅般横移，瞬间挡在李珩身前！腰间长剑早已嗡鸣，此刻化作一道匹练惊鸿，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向左斌持刀手腕！

铛——！噗！

金铁交鸣与利刃入肉声几乎同响！

警幻长剑精准斩中左斌手腕！巨力带着剑气，几乎将其手腕齐根斩断！左斌凄厉惨嚎，绣春刀脱手飞出！然而，就在警幻出手格挡的瞬间，真正的杀招才显露！

跪在左斌身后、右所锦衣卒中，一名毫不起眼、一直低头的小校，在左斌暴起的同一刹那，如同蛰伏的毒蛇，骤然发难！他未用刀，袖中闪电般滑出一柄细长如针、刃身散发着刺骨寒气的短刃！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贴着地面，以超越常理的速度，无声无息绕过警幻拦截的剑光，直指李珩心口！速度之快，角度之刁，时机把握之精准，远超左斌数倍！这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