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君 第12章 林家与归宁伯府是一家

赵道“归宁伯”三个字的分量——他可是当今文坛士子公推的八斗才子，诗、词、画、字、商，样样称绝，名动天下的公子珩。当日匈奴犯边，他一首“男儿何不带吴钩”，让整个大周士气瞬间大震，民心汇聚，更是首倡捐家产充军饷，号召天下与国同体。一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让原本摇摆不定的朝廷，瞬间坚定的决定舍合取战。

而且，前些日子，这位公子珩又再将家资尽捐国库，为资助新都建造，边疆军饷之用。皇帝亲口感叹他“几乎掏空了家底”。他更是出身江陵世家，前朝吏部尚书、归宁伯李晏的独孙，那李晏文武双全，上马可领兵，下马可治政；门生故吏桃李芬芳，工部尚书程墨便是他的得意门生。如今李珩圣眷正隆，自己哪敢轻易得罪？

“赵府台亲自前来探视，下官倍感荣幸...…”。林如海突然提高声调，惊得赵明德一个激灵。老御史瘦削的身形在暮色中竟显出几分肃杀，“敢问赵知府，莫非是下官犯了什么律法？”他枯枝般的手指指向门外森然列队的兵卒，声音陡然转厉：“朝廷下了问罪缉拿下官的诏书？不然……赵大人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带兵前来？”

“呃……哎呀，林大人说笑了不是？误会！误会！纯属误会啊！哎！扬州如今匪患严重，林大人想必是知道的，是孙副将……哦，对，是孙副将得到密报，说是有持刀佩剑的匪类，在林府周围盘亘，担心那些贼人会对林大人不利，因此才请了本官急着来探视林大人……”。赵明德毕竟做到了知府的位置上，这头脑自然不简单，这般借口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既然是如此，下官……下官多谢大人抬爱，多谢孙副将关怀……还请屋内用茶”。

孙彪按刀上前半步，刀鞘与铠甲碰撞出刺耳的声响。李珩眼皮都没抬，只将左手负到身后，露出拇指上那枚青玉扳指——这是御前行走的凭证，当日，皇帝为了方便他进宫给自己治头疾，特意许他御前行走，但他从不曾真的自行进宫，每次都是在宫门口找值勤禁军通报获宣后，才跟随接引的太监进宫。

赵明德眼尖，早瞧见那枚大内特制的青玉扳指。慌忙扯住孙彪的护腕，力道大得险些拽倒这个莽夫。

赵明德目光一闪，心中已然断定此人必是归宁伯李珩无疑。他连忙顺着林如海方才的话头，拱手作揖，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大人玉树临风，气度不凡，莫非就是归宁伯当面？”

李珩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地打量着赵明德，声音不疾不徐：“如假包换，本爵正是李珩。”

“哎呀！赵明德顿时显出几分惶恐，连忙整了整衣冠，深深一揖到地：“下官扬州知府赵明德见过李伯爷，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李伯爷，还望恕罪。”他直起身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连珠炮似的说道：“早就听闻伯爷才高八斗，诗、词、书、画、商、医，皆称当世之绝。伯爷风采名动当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下官仰慕已久...…”。

就在赵明德滔滔不绝地说着奉承话时，忽见一个青衣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厅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地禀报：“回、回禀老爷，.…..方才、方才有贼人闯进府里，杀了那恶婢春桃，把…...把苏姨娘给救走了！”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李珩眼中精光一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目光在林如海和孙副将之间来回扫视，语带讥讽地说道：“这可真是巧了。本爵在林大人府上坐了这许久都平安无事，偏生孙将军带兵来访，府上就出了这等事。莫非...…”他故意拖长了声调：“是有人故意为之？”

赵明德闻言，额头顿时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烁不定。他偷眼瞧了瞧林如海，又瞥了瞥孙副将，最后目光落在李珩似笑非笑的脸上，只觉得厅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几分。

赵明德脸上堆着笑，眼角却不住地抽搐，他拱手道：“归宁伯说笑了，这当真是天大的误会！下官与孙将军不过是想保护林大人府邸，绝无他意。”

孙彪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他眼前浮现出忠顺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若今日之事闹到御前，王爷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这个知晓太多秘密的棋子弃如敝履，一城副将，扔在朝堂上连个屁大的水花都泛不起。想到东郊乱葬岗那些“暴毙”的同僚的尸骨，他膝盖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眼下他可丝毫没有得罪李珩的资本啊。

“保护？”李珩冷笑一声，玄色锦袍上的银线云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负手而立，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二人，“带着精兵围困朝廷命官府邸，不经家主同意，既无朝廷诏令也无上峰调令，私自调兵，持械入府，这就是赵府台虽说扬州城的么？”

林如海站在一旁，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袖口。他眼角余光瞥见屏风后露出一角月白裙裾——是黛玉在偷看。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紧，喉结上下滚动，却终究没有出声。

“是……是下官糊涂！下官这就撤兵！这就撤！”孙彪慌忙爬起来，腰间佩刀刀鞘撞在石板上发出刺耳声响。他朝门外吼道：“都聋了吗？速速撤出巷子！快！”

赵明德眼珠一转，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下官冒昧，不知李伯爷与林大人是......？伯爷能替林带人如此决断，想必，关系匪浅……”。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游移。

李珩眉头微蹙，暗骂赵明德卑鄙，竟然还想着挑拨离间？正欲开口说是受贾母所托……，可林如海却突然咳嗽几声。

这位素来儒雅的盐政大人此刻面色潮红，声音却异常清晰：“荣国府老太君心疼小女这个外孙，有意撮合小女与珩哥儿的亲事。珩哥儿这般人物，又对小女情深义重，下官自然千肯万肯，下官已同意这门婚事，林家与归宁伯府是一家，下官病着，他自然能做的……做的下官这一家主......”。

反正是李珩自己说，让他不必呼官称的，如今厚颜呼他珩哥儿，他也说不得不妥。

“父亲！”屏风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惊呼。黛玉猛地捂住嘴，纤指陷入锦帕中。她耳尖烧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紫鹃急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感受到小姐的手冰凉如雪，而且又惊又羞之下，居然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