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多出来的背包,是谁的?
我们四个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它就在那儿了,静静地靠在旁边一棵歪扭的老松树下,墨绿色,半旧,沾着泥点,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可我记得很清楚,一分钟前,我们慌不择路跑过这里时,树下明明什么都没有。
“等等……那是什么?” 王磊最先开口,声音带着剧烈奔跑后的颤抖。他是我们当中最高大的,平时总爱吹嘘自己胆子多大,现在脸色却白得吓人。
李悦抓紧了我的胳膊。“刚才……有这东西吗?” 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我叫林晓,大三。这本该是一次普通的周末野游。成员很简单:我,我的闺蜜李悦,她的男朋友王磊,还有王磊的室友张强。
我们选了城市远郊一座据说风景不错、难度适中的野山。天气预报说是晴天,我们带了足够的水和食物,计划下午上山,傍晚前下山回城吃火锅。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一个多小时前。
我们沿着一条被踩实的小土路往山顶走,路边有驴友系的红色布条做标记。
后来,为了拍一张角度更好的照片,我们稍微偏离了主路,走进了一片看起来并不茂密的树林。照片拍完了,回头却找不到来时的路了。更奇怪的是,那些原本间隔不远就有一条的红色标记布条,也一齐消失了。
起初我们没太慌张,王磊拿出手机想定位导航,却发现没有信号。张强的手机也一样。我和李悦的也是。
这座山并不算偏远,信号覆盖按理说不错。我们互相打气,决定原路返回。但走了快半小时,周围的景色越来越陌生,树木越来越密集,光线也愈发昏暗,像是提前入了夜。
我们迷路了,而且迷得邪门。
“这背包是不是……哪个驴友落下的?” 张强推了推眼镜,故作镇定地说。他是我们当中最瘦小的,但脑子活络。
“落下的?它自己走到树底下靠好的?” 王磊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树林里静得可怕。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没有活物的声音。没有鸟叫,没有虫鸣,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听不见。只有我们四个人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声,擂鼓一样敲在死寂的空气里。
我盯着那个背包。它看起来很普通,就是大学生常用的那种双肩包,鼓鼓囊囊的,好像装了不少东西。但它出现在这里,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本身就极不普通。
“看看里面有什么?” 李悦小声提议,带着一丝侥幸,“万一有地图或者能用的东西呢?”
王磊犹豫了一下,走上前,用脚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背包。背包晃了晃,没任何异常。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拉开了主拉链。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
包里没有地图,没有指南针,也没有任何能识别身份的东西。只有几本被水浸过又晾干、页面皱巴巴泛黄的书,看封面是些早就绝版的旧教材。
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饭盒,一个军用水壶。王磊打开饭盒,里面是干涸发黑、看不出原貌的食物残渣,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陈旧气味。水壶是空的。
最让人不舒服的是,包的内侧口袋里,有一张黑白集体照的复印件。照片上一群年轻人穿着几十年前款式的衣服,站在一座建筑前笑着。照片已经模糊,但能看出那些笑容很灿烂,只是放在眼下这情境,那笑容显得格外空洞诡异。
“这……这什么玩意儿?” 王磊像被烫到一样把照片扔回包里,猛地站起来,后退几步,“这包邪门!”
这包的主人,恐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个念头像条冰冷的蛇,缠上我的脊椎。
“别管它了!我们快走!” 张强声音发紧。
没人反对。我们绕过那棵松树,继续朝着自以为的下山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谁也没再提那个背包,但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
路越来越难走,或者说,根本没有路。我们只是在树木和乱石间艰难穿行。天色以不正常的速度变暗,林间弥漫起灰蒙蒙的雾气,不是水汽,更像是一种凝固的、冰冷的灰尘。
“不对劲,” 张强停下脚步,喘着气,“按时间和我们的速度,早该到山脚了。就算没到,也该听到公路的声音。可现在……”
现在,我们仿佛被困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灰色空间里。四周的树木看起来都差不多,扭曲、干枯、枝桠像鬼爪一样伸向灰暗的天空。
“那……那是什么?” 李悦突然指向左前方,声音带着哭腔。
雾气朦胧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离得有点远,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像个穿着深色衣服的人,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棵大树下。
“有人!喂!请问下山怎么走?” 王磊像抓到救命稻草,大声喊道,一边朝那边挥手。
那人影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背对着我们,像尊雕塑。
“喂!听见了吗?我们迷路了!” 王磊又喊了一声,声音在死寂的树林里传出老远,甚至带起了微弱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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