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不是从坟里爬出来的,是跟着打工回来的张老二,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村。
今年夏天刚入头,天气就闷热得邪乎。张家村窝在山坳里,一丝风都透不进来,狗都趴在树荫下吐着舌头,懒得叫唤。
村子本来就偏,年轻人都往外跑,留下的多是老弱妇孺,天黑透了,各家各户就关门落锁,村里静得只剩下虫鸣。
头一个没的是张国才。他住在村西头老屋。发现他不对劲的是邻居,闻着味儿了。那味儿说不出的怪,不是普通的臭,带着点腥,又有点像是东西放馊了的酸腐味。
几个人壮着胆子推开门,屋里倒还算整齐,就是张国才不见了。地上有一道暗红色的印子,从屋里拖到屋后山墙根,断断续续,像是啥东西被硬拽着留下的。墙根那片土,颜色深得发黑,像是被啥东西浸透了。
村里人议论了几天,都说国才怕是犯了急病,死屋里没人知道,让野狗啥的给拖走了。虽然那拖痕和那片地的样子让人心里发毛,但没人往深里想。直到张老二家的大小子,张强,也出了事。
张强二十出头,是个愣头青,不信邪。张国才失踪后第三天晚上,他跟几个狐朋狗友在村口小卖部喝了点酒,吹牛说要去张国才屋后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作怪。
几个人拦他,他脖子一梗:“怕个球!老子阳气旺,鬼见了都绕道走!”
那晚他就没回来。
第二天,他婆娘哭喊着找到村长。全村人打着电筒、举着火把找到后山那片林子边上。场景让所有看到的人,头天晚上吃的饭都差点吐出来。
张强倒在几棵歪脖子树中间,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稀烂。肚子被掏开了个大洞,里面空空荡荡,心肝肠子啥的都没了。脸上还留着死前极度的惊恐,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
周围的草被压倒了一片,地上全是黑紫色的血迹,还有零星碎肉。空气里那股子混杂着血腥和腐坏的怪味,比张国才家闻到的更浓烈。
这不是野狗能干出来的。野狗吃人,不是这样的。像是被啥东西精心挑拣过,只吃了内脏。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张家村炸开。大白天的,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猪啊鸡啊都赶紧圈好。没人敢单独出门,更别说天黑以后了。
村里几个老人偷偷嘀咕,这架势,像是惹上“馋唠尸”了。但这年头,谁信这个?可不信,眼前这血淋淋的事咋解释?
村长张富贵五十多岁,算是村里见过点世面的,急得嘴角起泡。报警?警察来了,查了半天,只说可能是野兽,加强防护,等法医结果。可法医能解释为啥只吃内脏吗?能解释张国才家那诡异的拖痕吗?张富贵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儿,寻常路子怕是解决不了。
他想起了年轻时在广东打工,厂里一起干活的老伙计,后来信了啥教,提起过香港那边有个姓林的道长,专门对付这种邪门事儿,厉害得很,电影都拍过他。
死马当活马医吧!张富贵翻出那个几乎要扔了的电话号码本,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号码,是当年那老伙计的。
几经周折,电话打过去,对方一听,声音都变了:“富贵哥?你们那儿咋会惹上这种东西?我跟你讲,赶紧的,我去求林正英林师傅!只有他能救你们!”
三天后,一辆破旧的长途汽车把三个人扔在了离张家村还有十几里地的镇子上。来接人的是村长张富贵和他侄子,开着一辆突突冒黑烟的拖拉机。
来的三个人,当头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穿着灰布短褂,身形精干,眉毛浓黑,眼神锐利,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林正英。旁边一个年轻人,个子高点,模样机灵,叫秋生。另一个有点矮胖,看着憨厚,是文才。
“林师傅,可把你们盼来了!”张富贵像是见到了救星,赶紧递烟。
林正英摆摆手,没接烟,直接问:“具体啥情况,路上说。”
拖拉机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张富贵把张国才和张强的事一五一十说了,细节没敢隐瞒,说到张强的死状,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林正英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只吃内脏……尸体发黑发硬没有?”
“张强的……脸色是有点青黑,尸体硬得很快。”张富贵回想起来。
“师傅,看来真是‘食尸鬼’?”秋生插嘴。
林正英沉吟一下:“不像普通的尸变。普通的僵尸见血就疯,哪会挑挑拣拣只吃内脏。这东西,怕是成了点气候,借活人生气养自身的阴毒。先到地方看看再说。”
文才缩了缩脖子:“师傅,听起来好厉害,我们能搞定吗?”
林正英瞪他一-眼:“没出息!平时教你的功夫和口诀都就饭吃了?”
秋生笑嘻嘻地掐住文才脖子:“怕啥,有师傅在,还有师兄罩着你!”
到了张家村,林正英没歇脚,直接让村长带着先去张国才家和张强出事的地方。在张国才屋后那片颜色深谙的土地上,林正英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掏出个小罗盘。只见罗盘上的指针微微颤动着,指向不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