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清觉得最近这半个月,老婆张丽有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起因是半个月前,张丽下班回来,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硬皮封面的笔记本。
样子很旧,边角都磨白了,看起来有些年头。王言清随口问了句哪儿来的,张丽头也没抬,一边换鞋一边含糊地说:“哦,路上捡的,看着还能用。”
王言清也没在意,他家杂物多,张丽又有点爱捡小便宜,捡个本子回来不算稀奇。
他嘟囔了一句:“捡这破玩意儿干嘛,脏不拉几的。” 张丽没理他,把本子塞进了她随身背的那个旧帆布包里。
怪事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
先是王言清发现张丽变得特别安静。以前下班回家,张丽会絮絮叨叨说单位里谁谁又怎么了,或者抱怨菜价又涨了,虽然烦,但家里有点人气。
现在好了,张丽回家就窝在沙发角落,抱着那个黑本子,拿着支笔,也不知道在写什么。问她,她就说记点东西,或者干脆不吭声。
更让王言清心里发毛的是张丽看他的眼神。有时候他半夜醒来,发现张丽没睡,就侧躺着,在黑暗里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空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冷。
王言清吓得一激灵,打开灯问她不睡觉干嘛,张丽就翻个身,含糊地说:“做了个噩梦,醒了。” 次数多了,王言清心里就结了疙瘩。
而且,张丽开始避开一切能反光的东西。家里的电视关机时是黑屏,她能照出个模糊的影子,她走过时都绕着。浴
室镜子她更是能不进就不进,洗脸都低着头。王言清骂她神经病,她也只是阴郁地看王言清一眼,那眼神让王言清把后面的脏话咽了回去。
这天晚上,王言清在公司挨了训,心里憋着火回来,看见张丽又抱着那个黑本子写写画画,厨房冷锅冷灶,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他心里的火“噌”就上来了。
“妈的!老子累死累活回来,连口热饭都没有!你他妈天天抱着个破本子,魂儿被勾走了?”王言清把公文包摔在沙发上。
张丽缓缓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平平板板的:“你自己不会弄点吃的?”
“我弄?我娶你回来是当祖宗供着的?”王言清酒劲有点上头,嘴里开始不干不净,“瞧你那逼样,跟死了爹妈似的,绷着个脸给谁看?是不是外面有野男人了?”
要在平时,张丽早跟他吵起来了,但这次没有。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王言清,嘴角甚至扯起一丝极淡、极诡异的弧度,像是冷笑,又不像。“野男人?呵……王言清,你最好盼着没有。”
这话听着别扭,但王言清正在气头上,也没细想,骂骂咧咧地凑过去,想抢她手里的本子:“我看看你天天捣鼓什么鬼东西!”
张丽猛地将本子死死抱在怀里,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异常,甚至带着一种野兽护食般的狰狞:“别碰它!”
王言清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动作顿住了。张丽趁机抱着本子躲进了卧室,还把门反锁了。王言清在外面踹了一脚门,骂了几句,也觉得没趣,自己泡了碗面,吃完倒头就睡了。
半夜,王言清被一阵压抑的声音吵醒。像是笔尖在纸上快速划过的声音,又夹杂着极低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音来自客厅。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张丽没在旁边。他悄悄爬起来,摸到卧室门边,拉开一条缝。
客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张丽背对着他,坐在灯下的阴影里,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那窸窣声和啜泣声就是她发出的。她面前摊开的,正是那个黑本子。她写得很专注,偶尔停下来,肩膀抖动得更厉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巨大的情绪。
王言清心里那股邪火又冒了上来。这娘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装神弄鬼!他刚要冲出去发作,却突然看到张丽停下了笔,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视线似乎精准地穿透门缝,落在了他脸上。
黑暗中,王言清看不清张丽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两道冰冷黏腻的目光,像蛇一样缠上了他。他吓得浑身汗毛倒竖,猛地缩回头,心脏“咚咚”狂跳。他赶紧关紧门,后背抵在门上,大口喘气。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张丽完全变了个人,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张丽!
接下来的几天,王言清老实了很多。他不敢再轻易招惹张丽,但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那个黑本子到底是什么?张丽到底在上面写什么?她为什么变得这么怪?
他尝试跟踪张丽,但她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两点一线。他也偷偷翻过张丽的包和抽屉,想找出那个本子,却一无所获。张丽显然把它藏得很严实。
就在王言清几乎要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第一件怪事发生了。
他们小区有个特别讨厌的邻居,姓王,是个泼妇,因为楼道里堆垃圾的事跟张丽吵过好几次架,每次都是张丽吃亏。
那天早上,王言清和张丽一起出门上班,在楼道里又碰到了王太太。王太太指着门口一小袋垃圾,那是王言清昨晚忘了扔的,叉着腰又是一顿臭骂,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张丽脸上了。张丽低着头,一声不吭,紧紧抓着她的帆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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