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翠半夜里肚子闹得厉害,摸黑爬起来,趿拉着破布鞋往茅房走。月亮被云遮了大半,院子里灰蒙蒙的,只有几只萤火虫在菜园子边上明明灭灭。
“死婆娘,动静小点,别吵老子瞌睡。”丈夫王老五翻了个身,嘟囔着骂了一句,又打起呼噜来。
张兴翠没应声,捂着肚子加快了脚步。农村的茅房简陋,就在屋后十几步远,几块木板围着,底下挖个坑,臭气熏天。她蹲下来,听见风吹过玉米地的沙沙声,还有不知什么野东西在草丛里窸窸窣窣地动。
刚蹲下没多久,忽然背后一阵发凉。不是风吹的那种凉,是钻心刺骨的那种阴冷。张兴翠打了个哆嗦,想回头看看,又觉得多此一举——这穷乡僻壤的,除了野狗野猫,还能有啥?
就在这时,她感到屁股底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不是风,不是动物,更像是...一只手。
冰凉干瘦的手指,突然就贴在了她的后庭上。
张兴翠吓得一激灵,正要叫喊,那手指却猛地戳了进来,不是人手指的触感,更像是什么枯树枝,又硬又冷,直往她肠子里钻。
“啊……”她刚喊出半声,就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那东西在她肠子里猛地一掏一拽,肠子就像是被抽动的布带子,从体内直往外拉。
张兴翠眼前发黑,痛得浑身抽搐,想挣扎却动弹不得,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死死按住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肠子正被一寸寸地从体内抽出来,湿滑温热,拖在茅坑的踏板上。
“救...命...”她微弱地呻吟着,意识开始模糊。
幸好这时王老五被尿憋醒了,骂骂咧咧地起来解手,走到茅房外听见里面有奇怪的咕噜声,不像人声。
“兴翠?你咋了?”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一种像是湿布被撕扯的怪异声响。
王老五觉得不对劲,一脚踹开茅房门,借着微弱月光,看见妻子瘫倒在茅坑旁,下身血糊淋漓,一截肠子已经被拖出来半米多长,悬在坑沿上晃荡。而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他隐约看见有只青灰色、干枯如柴的手正缩回茅坑深处,眨眼就不见了。
“来人啊!出事了!”王老五吼声震天,惊动了四邻。
张兴翠被紧急送往县医院,肠子塞回去,命保住了,但住了半个月院。医生说不清怎么回事,只说是“罕见的外伤”。
村里老人却窃窃私语:掏肠鬼又来了。
张兴翠出院回家后,整个人都变了。原本爱说爱笑的一个婆娘,现在整天缩在床上,眼神呆滞,夜里稍有点动静就吓得尿裤子。
王老五嘴上骂得凶,心里却也疼老婆。每晚都在床头放根粗木棍,厕所也不敢让媳妇单独去,每次都得陪着。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又缩卵了?瞧你那熊样!”王老五看妻子蜷在床上发抖,故意粗声粗气地说:“不就是被掏了下肠子嘛,现在不是接回去了?功能也没坏,老子试过了,紧着呢!”
张兴翠没像往常那样回嘴,只是把身子缩得更紧了。
“那东西...不是人...”她喃喃道:“我感觉到它的手指了,像枯树枝,冰凉冰凉的...它还想再来...”
“放屁!什么鬼不鬼的!”王老五提高声调,明显是为自己壮胆,他心想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说:“明天我就去柳树村请赵神婆来看看,管它什么玩意儿,给她钱就能解决!”
赵神婆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阴阳先生,七十多了,眼神却犀利得很。她来看过张兴翠,又去茅房转了一圈,脸色就沉下来了。
“是掏肠鬼,”赵神婆肯定地说:“恶鬼的一种,专掏人肠子。怨气重,不好对付。”
王老五赶紧递上红包:“您老可得想办法,不然我们怕是活不成了。”
赵神婆捏了捏红包厚度,点点头:“准备黑狗血、公鸡冠血、女人的经布、三年以上的粪叉子。明晚子时,我来会会它。”
消息传开,村里人都又怕又好奇。掏肠鬼的传说在这一带流传已久,但真正遇上的人少之又少。老人们说那是战争年间被剖腹挖肠而死的人变的冤魂,专找活人报复。
第二天晚上,赵神婆带着家伙来了,身后跟着一群既害怕又想看热闹的村民。
她在茅房四周撒上香灰,门口挂上镜子和符咒,又用黑狗血在周围画了个圈。最后让张兴翠坐在圈中央的凳子上,下身只盖了块红布。
“你当饵,”赵神婆直言不讳:“它尝过你的味儿,还会想来。”
张兴翠吓得面无人色,王老五也急了:“这不行吧?万一...”
“没万一,”赵神婆瞪他一眼:“要么信我,要么你们自己看着办。”
子时快到,村民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王老五和几个胆大的汉子拿着粪叉、锄头在旁边守着。赵神婆盘坐在圈外,闭目念咒。
夜越来越深,风吹得玉米叶子哗哗响,萤火虫都不见了,只剩下几只蛤蟆在远处呱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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