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发富的牛死了,死得蹊跷。
那天清晨,他照例去牛棚添草料,却发现那头养了八年的老黄牛直挺挺倒在干草堆上,浑身僵硬,早已没了气息。牛身上不见任何伤口,眼睛却瞪得溜圆,仿佛临死前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这牛死得邪门。”村里最有经验的兽医检查后摇头,“不像病,不像伤,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
李发富蹲在院门里,闷头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头牛是他的命根子,耕地拉货全指望它,如今说没就没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更让他心烦的是,这几天村里传得沸沸扬扬,说后山那片老林子里不太平,有人半夜听见怪声,还有人说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发富啊,最近少去后山砍柴。”邻居老王头好心劝道,“老一辈都说,山里有东西醒了。”
李发富吐出一口烟圈,没吭声。他向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山里人靠山吃山,不去后山,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牛死后的第三天,李发富不得不再次进山。家里柴火快没了,而且他惦记着前些日子在后山发现的那几棵野山参,眼看就能挖了,能卖个好价钱。
清晨的山林笼罩着一层薄雾,白茫茫一片,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东西。李发富背着竹筐,手握柴刀,沿着熟悉的小路往深处走。不知为何,今天这路显得格外陌生,周围的树木仿佛都变了位置,连平时喧闹的鸟雀都寂静无声。
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浓。李发富停下脚步,心里泛起嘀咕。按说这时候太阳该出来了,雾也该散了,可这雾却越来越浓,浓得几乎化不开。
忽然,他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灌木丛中移动。李发富握紧柴刀,喝问一声:“谁在那儿?”
没人回答,那声音却停了。四周静得可怕,连风声都消失了。
李发富咽了口唾沫,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些。他猛地回头,只见雾气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清形状。
“哪家的兔崽子搞鬼?”李发富壮着胆子骂道,声音却在微微发抖。
没有回应。只有那窸窣声不远不近地跟着,如影随形。
李发富加快脚步,心想赶紧挖了参就下山。可他绕来绕去,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这片他走了几十年的山林,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每条路都似曾相识,却又通向从未见过的地方。
雾中忽然飘来一股奇异的气味,像是腐烂的草木混合着某种野花的香气,甜腻中带着腥气。李发富吸了几口,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发软。
他靠在一棵老松树上喘气,无意间一抬头,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树上挂满了各种野物的骨头,大大小小,被粗糙地编织在一起,形成某种诡异的图案。最可怕的是,这些骨头都被精心排列过,仿佛某种原始的祭祀仪式。
李发富头皮发麻,转身想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不是被什么东西抓住,而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就像鬼压床一样,意识清醒,却无法控制四肢。
雾中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李发富拼命想看清那是什么,眼睛却像蒙了一层纱,只能隐约看出一个扭曲的人形,却又绝对不是人。那东西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立在雾中,注视着他。
时间仿佛停滞了。李发富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几个小时。当他终于能动弹时,那影子早已消失,雾气也散去了大半,感觉眼前的路又变回熟悉的样子。
他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什么都顾不上了。直到看见村口的炊烟,才敢回头望一眼。后山静静地卧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从那天起,李发富家就开始出现各种怪事。先是家里的食物莫名其妙地变质,头天晚上还好好的米饭,第二天一早就会发霉长毛;然后是家里的牲畜不安宁,鸡鸭整夜扑腾,像是被什么吓破了胆;最邪门的是,每天清晨开门,门槛前总会放着一些山里的野果和蘑菇,新鲜得像是刚摘的,却散发着那股甜腻腥气。
村里老人听后直摇头:“发富啊,你这是被山魈盯上了。”
山魈,山里老人口中相传的精怪,非人非鬼,居于深山,能幻化形影,迷人心智。据说山魈不会直接害人,却会缠上选中的人,要么索要供奉,要么捉弄戏耍,直到那人精神崩溃。
李发富本来不信,但接连发生的怪事让他不得不信。他按照老人的指点,在门口挂了镜子,撒了糯米,晚上在门槛下压了菜刀。这些方法起初似乎有点用,怪事消停了几天。
但很快,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天半夜,李发富被一阵抓挠声惊醒。声音来自房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来回走动,指甲刮过瓦片,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不敢出声,蒙着头瑟瑟发抖,直到天快亮时,那声音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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