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热浪裹挟着香水与汗液的酸腐气味,在“暗穴”俱乐部的后台涌动。周从叼着半截熄灭的烟,粗鲁地用指节敲着化妆台,冲角落里那个新来的妞喊:“你他妈蜗牛爬?快点!压轴是你,别给老子掉链子!”
被吼的是林晚,一张新鲜面孔,瘦得惊人,锁骨能盛水,两条腿像用削尖的铅笔硬画出来的。她没吭声,只是加快了往脸上涂抹油彩的动作,眼神空得吓人。
“操,哑巴了?”周从嗤笑,他是这场地下时装秀的策划,兼打杂,兼拉皮条,什么都干点。他瞧不上这些姑娘,觉得她们不过是贴上价签的肉,卖屄的。“别他妈摆出一副死人脸,台下那群傻逼金主是来看笑的,看你他妈的青春活力,不是来看你奔丧!”
林晚终于从镜子里瞥他一眼,那眼神凉飕飕的,像深夜墓地里刮过的一阵风,激得周从后颈皮一紧。他骂了句脏话掩饰心虚,扭头去催别人了。
T台设在地下仓库,音响震得铁皮屋顶嗡嗡作响,激光灯切割着浓稠的烟雾空气。轮到林晚压轴,她穿着那身近乎透明的“虚无”系列出来时,台下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一种近乎窒息的、被强烈**和莫名恐惧攥住的嗡嗡声。
她太白了,灯光打上去像照着一块冷玉,更诡异的是她的台步。不像其他模特踩着节拍,她像是在飘,脚尖几乎不沾地,身体扭动出一种非人的柔韧,像没有骨头,又像有无数根无形的线在牵引她。她的笑容固定在脸上,弧度完美却毫无生气,眼珠黑得深不见底,直勾勾盯着前方,又好像把所有人都看穿了。
周从靠在后台入口,心里莫名发毛,但钞票的味道很快压倒了那点不适。秀一结束,那个秃顶凸肚的王总就搓着手过来,口水都快滴到地上:“老周,就那个……那个压轴的,叫什么晚的,有价没有?”
“王总好眼光!”周从立马换上谄媚嘴脸,“新鲜货,就是性子冷点,包您满意。”他凑过去压低声音,“就是……可能有点小癖好,喜欢暗处,不爱说话,您多担待。”
王总嘿嘿一笑,塞过一厚叠钞票:“懂事!”
周从数出按规矩分给模特的那部分,捏着钱,找到正在默默卸妆的林晚,把钱拍她面前:“你的。王总点了你,一会儿跟他走。机灵点,把他伺候舒服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晚看着那叠钱,没动。周从不耐烦:“操,还愣着?装他妈什么清高?干这行不就为这个?”他几乎是把她和那叠钱一起塞进了王总那辆豪车。
第二天晌午,周从被电话吵醒,王总在那边声音发颤,语无伦次:“疯了……他妈疯了……那女人……不是人……冷……像冰窖……”周从听得一头雾水,只当是老色鬼玩脱了或是马上风后胡言乱语,敷衍几句挂了电话,没在意。
过了几天,另一场小秀,林晚又来了,安静得像一抹影子。周从忍不住打量她,确实白得不正常,而且似乎更瘦了,宽大T恤罩在身上空荡荡的。他没多想,只催她快去准备。
这次是个搞艺术的赵老板,玩腻了寻常路数,盯上了林晚那种诡异的美感。同样的流程,塞钱,领人。周从甚至有点庆幸,这怪里怪气的女人居然成了抢手货。
结果第二天,赵老板直接找到俱乐部,脸色惨白,眼下乌青,抓住周从胳膊的手冰得像铁钳:“老周,你实话告诉我,那女的到底什么来路?”
“就……一普通模特啊。”周从心里打鼓。
“放屁!”赵老板低吼,眼神惊恐,“她……她身上没有一点热乎气!像……像停尸房里的!我他妈……我碰她的时候,感觉……感觉魂都要被吸走了!一晚上噩梦不断,全是……全是她那张脸!”他哆嗦着,“那根本不是人!是鬼!是妖怪!”
周从心里咯噔一下,想起王总那个电话。但他嘴上还是骂:“操,赵老板,玩出幻觉了?便宜占够了还他妈胡说八道坏人家姑娘名声?”
赵老板死死瞪他一眼,踉踉跄跄地跑了。
接连两桩怪事,周从不淡定了。他偷偷查了林晚的资料,一片空白,介绍她来的中间人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来历。他留了心眼,下次林晚来,他故意碰了下她的手背,刺骨的冰冷激得他猛地缩回手,一股恶寒顺着脊椎爬上天灵盖。林晚缓缓转头看他,黑眼珠深不见底,嘴角似乎极其缓慢地勾了一下,周从吓得差点叫出来。
邪门,真他妈的邪门!
可钱是实的。下一个找上门的,是圈里有名玩得狠的吴老板,据说他以前把小三的葡萄咬掉了,大半夜去医院。后来小三左边的大灯就没了灯头。周从犹豫了一下,但吴老板开的价太高了。他心一横,去他妈的吧,说不定前两个都是自己虚了,吴老板这种老江湖,什么没见过?
他把林晚送过去时,破天荒地说了句:“吴老板……您……稍微注意点。”吴老板搂着林晚的腰,淫笑:“放心,老子懂的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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