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山村,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土路通向外界。村里百来户人家,大多姓刘,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刨食吃。刘金福今年四十二,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皮肤黝黑,手掌粗糙得像老树皮。他住在村西头,一间砖瓦房带个小院,院子里种着几畦青菜,养着两只下蛋的母鸡。
这天傍晚,刘金福像往常一样从地里回来,肩上扛着锄头,裤腿上沾着泥巴。他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菜畦里的白菜东倒西歪,像是被什么东西踩踏过。刘金福皱起眉头,蹲下身查看。泥土上有几个模糊的印子,不像是野猪或者狗的脚印,倒像是...像是人的脚印,但又太小了,只有小孩的脚那么大。
怪事。刘金福嘟囔着,把歪倒的白菜扶正。可能是谁家孩子调皮吧,他想。
夜里,刘金福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像是有人在院子里走动,又轻又慢,还伴随着细微的声,像是骨头在摩擦。刘金福睁开眼,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惨白。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声音停了,但院子里分明有什么东西在。
刘金福摸起床头的铁锹,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月光下,一个黑影站在菜畦旁边。那黑影不高,约莫一米三四的样子,佝偻着背,一动不动地站着。刘金福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那是什么?小偷?可哪有小偷半夜来偷白菜的?
就在这时,黑影突然转过头来,正对着窗户。刘金福吓得往后一退,窗帘从手中滑落。等他再鼓起勇气掀开窗帘时,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被踩踏的白菜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第二天一早,刘金福检查了院子。除了昨晚看到的脚印,他还在地上发现了几根毛发——灰白色的,又硬又粗,不像是任何家畜的毛。更奇怪的是,鸡窝里的两只母鸡不见了,地上连根鸡毛都没留下。
金福,咋了?脸色这么难看?邻居刘老四扛着锄头经过,看见刘金福站在院子里发呆。
刘金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的事说了。刘老四听完,脸色变了变:你莫不是遇到了?
哪个?刘金福心里一紧。
山魈。刘老四压低声音,老一辈人说,咱们这山里有山魈,长得像人又不是人,专门在夜里出来祸害人畜。
刘金福嗤之以鼻: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肯定是野狗或者黄鼠狼。
刘老四摇摇头:你自己小心点吧。我爷爷那辈就有人见过,说是眼睛发绿光,手指头比常人长一截...
刘金福没把这话当回事,但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先是家里的碗筷会在夜里自己移动位置,然后是水缸里的水无缘无故少了半缸。最可怕的是第三天夜里,刘金福被一阵挠门声惊醒,那声音就在他卧室门外,一下一下,缓慢而坚定。
刘金福浑身冷汗,死死盯着房门。挠门声持续了约莫十分钟,突然停了。然后是脚步声,渐渐远去。刘金福鼓起勇气,抄起铁锹打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但地板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厨房,然后...消失了。
第四天,刘金福决定设个陷阱。他在院子里拉了一根细线,线上挂了几个空罐头盒,只要有人经过就会发出声响。他还特意在菜畦边撒了一层细沙,能留下清晰的脚印。
那天晚上,刘金福没睡,躲在厨房的窗户后面守着。月亮被云层遮住,院子里黑漆漆的。大约凌晨两点,罐头盒突然一声响。刘金福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看见一个黑影翻过院墙,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黑影佝偻着身子,慢慢走向菜畦。刘金福屏住呼吸,看着它在菜畦边蹲下,开始...吃白菜?不,它不是在吃,而是在把白菜一棵棵拔起来,又栽回去,动作怪异而机械,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刘金福悄悄摸出手电筒,猛地推开窗户,将光柱照向那个黑影。
在刺眼的光线下,那东西猛地转过头来。刘金福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根本不是人!它有一张惨白的、没有五官的脸,只有两个黑洞洞的和一道裂缝般的。它的手臂长得不正常,几乎垂到膝盖,手指细长,像枯树枝。最可怕的是,当手电光照到它时,它没有逃跑,而是缓缓地、僵硬地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模仿刘金福的动作!
刘金福吓得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柱乱晃。等他再抬头时,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沙地上的脚印显示那东西翻墙逃走了。那些脚印...刘金福惊恐地发现,那些脚印只有四个脚趾,而且脚尖朝后。
第二天,刘金福去找了村里最年长的刘太公。九十多岁的刘太公听完他的描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是山魈没错,老人颤抖着说,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讲过,山魈会模仿人,学得越像,就越危险。它们会一直跟着你,学你走路,学你说话,最后...变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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