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财和刘世琴是村里有名的夫妻,一个贪杯好赌,一个泼辣风骚。两人住在村西头的老屋里,墙皮剥落得厉害,雨天屋里比屋外还湿泞。
这晚周旺财又输了个精光,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推门进屋。刘世琴正对着一面破镜子描眉画眼,见他回来,头也不回地嗤笑:“又输得裤衩都不剩了吧?瞧你那怂样。”
“少他妈废话,”周旺财一把扯过她手里的眉笔,“老子饿了,弄点吃的来。”
刘世琴扭着腰肢站起来,故意蹭过他身子:“饿死你个没用的东西,老娘又不是你厨子。”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晃到灶台前,热了碗剩粥。
油灯昏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周旺财呼噜噜喝着粥,一只手不安分地摸上刘世琴的屁股。她假意推拒,声音却软了下来:“死相,粥都洒了...”
“洒了就洒了,”周旺财嘴凑到她耳边,喷着酒气,“待会让你叫得更响。”
刘世琴吃吃地笑,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墙壁:“你那影子咋回事?”
周旺财回头一看。墙上,他的影子保持着喝粥的姿势,一动未动——可他明明已经转过头来了。
“眼花了吧。”他不以为然,继续喝粥。刘世琴却仍盯着那影子,脸色有些发白:“不对啊...它、它没跟着你动。”
周旺财骂了句“神经病”,故意晃了晃脑袋。墙上的影子果然纹丝不动,还是低着头喝粥的姿势。他心里毛了一下,站起来跺跺脚,挥手蹬腿——那影子依然故我,对他的动作毫无反应。
“邪门了...”他咕哝着,上前用手去摸那影子。墙壁粗糙冰凉,并无异常。
就在这时,那影子忽然动了——它慢慢抬起头,原本是侧面的轮廓,竟一点点转成了正面,两个黑窟窿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旺财。
周旺财吓得倒退一步,撞在桌子上,粥碗“咣当”摔碎在地。
影子又不动了,恢复成正常的侧影,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妈的,眼花了...”周旺财抹了把冷汗,自我安慰道,“睡一觉就好了。”
那晚他们早早熄灯上床。周旺财心里发毛,没了平日的心思,背对着刘世琴缩成一团。半夜他被尿憋醒,迷迷糊糊下床,脚刚沾地就踩到一滩黏腻的东西。
“又漏雨了?”他嘟囔着点灯一看,地上根本不是水——是一滩浓稠的黑影,正从他自己的影子边缘渗出来,像墨汁般缓缓蔓延。
周旺财尖叫一声跳上床,摇醒刘世琴。两人缩在床头,眼睁睁看着那滩黑影越扩越大,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与周旺财的影子融为一体。
“它、它变大了...”刘世琴牙齿打颤。
确实,那影子比周旺财实际的影子大了整整一圈,边缘模糊不清,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般呼吸。
油灯忽明忽暗,墙上的影子也随之闪烁。突然,那影子的手臂抬了起来——而周旺财的手臂分明还紧紧抱着身子。
影子手臂越伸越长,指尖扭曲变形,慢慢掐向自己的“脖子”。
周旺财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喉咙被无形之力扼住,眼球外凸,舌头伸出,发出“嗬嗬”的嘶鸣。
“当家的!”刘世琴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捶打他的背,却无济于事。
就在周旺财快要窒息时,影子突然松开了“手”。他大口喘气,冷汗浸透衣衫。
影子恢复原状,静静投在墙上,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此后几天,怪事变本加厉。
周旺财的影子不再跟随他的动作,时有滞后,有时甚至完全相反。他吃饭时,影子可能在摇头;他睡觉时,影子却在走动;他和刘世琴行房时,影子竟在墙上自掐脖子,导致周旺财屡屡险些窒息。
夫妻俩吓得寝食难安,日渐憔悴。周旺财不敢独处,连上厕所都要刘世琴陪着。可更可怕的是,刘世琴也开始出现类似症状。
那晚她正在灶前炒菜,一回头看见自己的影子稳稳立在墙上一动不动——而她明明在翻炒锅里的菜。
“旺、旺财...”她声音发颤。周旺财凑过来一看,顿时头皮炸裂:刘世琴的影子不仅不随她动作,反而缓缓抬起“手”,对着他们竖起一根手指,然后那根手指猛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指向灶台。
锅里突然窜起三尺高的火焰,差点燎着刘世琴的头发。
夫妻俩抱作一团,瑟瑟发抖。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交融,扭曲变形,渐渐化作一个硕大的黑色骷髅头,两个眼洞深不见底。
村里人很快知道周家闹了邪祟。几个胆大的后生来看热闹,亲眼见证影子作怪后,都吓得屁滚尿流。村长请来神婆做法事,铃铛摇得山响,符纸烧了一沓,影子却变本加厉地扭曲舞动,最后竟将神婆的影子也扯得支离破碎。神婆口吐白沫昏死过去,醒来后连夜逃出村子。
“找你外婆去吧。”周旺财瘫在炕上,有气无力地说。他已被影子折磨得形销骨立,眼窝深陷,仿佛被抽干了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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