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华第一次见到那个东西,是在加完班的深夜。
办公楼里的同事早已走光,连保洁阿姨都收拾完工具下班了。黄华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份报表保存好。窗外已是浓稠的黑暗,路灯在玻璃上投下惨白的光晕。他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二十七分,这个时间连末班地铁都停运了。
收拾公文包时,他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擦着墙壁,又像是老旧的木门在风中吱呀摇晃。黄华的手停在半空,那声音若有若无,却让他后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有人吗?"他对着黑暗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嗡鸣。黄华摇摇头,觉得自己是加班太久出现了幻听。他锁好办公室门,走向电梯间。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又在身后一盏盏熄灭。就在即将拐弯时,他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走廊尽头的黑暗中,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黄华的心跳漏了半拍。那人影一动不动,模糊的轮廓融在阴影里,只能看出是个高瘦的男性。他想再仔细看时,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吞噬了那个身影。
"见鬼..."黄华快步走进电梯,用力按下关门键。电梯下行的过程中,他不断回想那个人影。公司这个点不该有人才对,也许是保安?但保安通常会穿制服,而那个影子看起来像是穿着普通外套。
走出写字楼,夜风裹着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黄华裹紧西装外套,决定抄近路穿过老城区回家。这条小路他走过很多次,虽然路灯稀疏,但胜在安静。今晚却格外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粘稠的寂静,连虫鸣都消失了。
转过一个街角时,黄华突然停住了脚步。
前方约二十米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男人。
那人背对着他,穿着深灰色的长风衣,头发剃得很短。令黄华浑身发冷的是,这个背影与他在公司走廊看到的人影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路灯将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而那影子的头部形状极不自然——本该是后脑勺的位置,似乎多出了一块不规则的凸起。
黄华屏住呼吸,慢慢后退。就在这时,男人突然转过头来。
不,准确地说,是他的头转了整整一百八十度。
黄华看到了那张脸——惨白的皮肤,凹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但最让他魂飞魄散的是,在那人的后脑勺上,还隐约浮现着另一张模糊的面孔。那张脸像是被水泡发的面团,五官轮廓朦胧不清,却能看出正在缓慢蠕动着。
黄华的双腿像灌了铅,动弹不得。路灯突然闪烁起来,在明灭的光线中,那个双脸人朝他迈出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让黄华回过神来,他转身就跑,公文包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
他一口气跑出三条街,直到肺里火烧般疼痛才停下。回头望去,空荡的街道上只有被风吹起的塑料袋在飘荡。黄华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一定是眼花了,他安慰自己,可能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回到家,黄华立刻反锁了所有门窗。他冲了个冷水澡,试图洗掉那种挥之不去的寒意。躺在床上,他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个诡异的画面——转动的头颅,模糊的第二张脸。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上班时,黄华特意绕路避开了昨晚那条街。办公室一切如常,没人提起昨晚有什么异常。他捡回的公文包完好无损,里面的文件一样没少。黄华渐渐说服自己那只是个巧合,也许只是个长相怪异的流浪汉。
但第三天晚上,他又看到了那个双脸人。
这次是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黄华正在排队结账,透过玻璃门,他看见马路对面站着那个穿灰风衣的男人。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后脑勺上的第二张脸比上次清晰了些,能看出是个中年男性的轮廓。
黄华的手一抖,矿泉水瓶掉在地上。等他再抬头时,马路对面已经空无一人。收银员奇怪地看着他:"先生,您没事吧?脸色很差啊。"
"没、没事。"黄华付完钱就冲出了便利店。他拦了辆出租车,一路上不停回头张望,生怕那个怪物突然出现在车后。
接下来的日子,双脸人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在拥挤的地铁站,有时在公司的茶水间,甚至有一次出现在黄华家的阳台上——那天他半夜醒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窗帘后,后脑勺上的面孔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
黄华开始失眠,眼圈乌青得吓人。同事们都注意到他的异常,主管甚至建议他休假去看医生。但黄华知道这不是心理问题,那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正在一步步逼近他。
为了弄清真相,黄华开始查阅资料。在图书馆的古籍区,他找到一本发黄的民俗志,其中记载着一个叫"双面鬼"的传说。书中说,这种怪物会选中将死之人作为目标,它后脑上的第二张脸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清晰。当那张脸完全成形时,就是被选中者命终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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