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来得格外早。周斌站在新兵宿舍的窗前,望着远处被暮色吞噬的山峦轮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是他来到这个深山军事基地的第三天,却已经感受到了与城市截然不同的压抑氛围。
"周斌!发什么呆?过来领装备!"班长李国强的吼声从背后传来,吓得他浑身一抖。
"是!班长!"周斌条件反射地立正敬礼,小跑着来到储物柜前。李国强是个三十出头的老兵,黝黑的脸上刻着几道疤痕,据说是在边境任务中留下的。他递给周斌一个军用背包,里面装着通讯设备检修工具。
"今晚你去东区通讯塔检查设备,"李国强的声音压得很低,"记住,只检查设备,不要乱看,不要乱走,更不要进禁区。"
周斌咽了口唾沫:"班长,禁区是..."
"不该问的别问!"李国强突然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几个老兵都转过头来。他随即又压低声音:"七点出发,九点前必须回来。这是命令。"
周斌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自从来到这个基地,他就注意到东区那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区域,入口处挂着"军事禁区 严禁入内"的锈蚀铁牌。每次训练经过那里,老兵们都会加快脚步,新兵问起时,他们只会神秘地摇头。
晚上六点五十分,周斌穿戴整齐站在基地东门。秋夜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他脸颊生疼。哨兵检查了他的证件和任务单,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
"新人?第一次去东区?"哨兵问道,声音里带着周斌读不懂的情绪。
"是的,长官。"周斌挺直腰板回答。
哨兵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摆摆手:"去吧,别耽搁。"
通往东区的是一条年久失修的水泥路,两旁的路灯大多已经损坏,只有零星几盏还在工作,投下惨白的光斑。周斌打着手电筒,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路上回荡,心跳越来越快。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通讯塔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一座约三十米高的铁塔,顶端闪烁着微弱的红色信号灯。塔下有一间小平房,是设备间。周斌的任务就是检查里面的通讯设备是否运转正常。
当他走近时,却发现设备间的门虚掩着。这很奇怪——按照条例,这种重要设施的门应该时刻上锁。周斌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有人吗?"他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产生轻微的回音。
没有回应。周斌打开灯,发现设备间内一尘不染,所有仪器都亮着正常运行的绿灯。这与他预想的"设备故障需要检修"的情况完全不同。他掏出任务单又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走错地方。
正当他疑惑时,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突然从通讯设备中传出,吓得他差点跳起来。杂音持续了约十秒钟,然后恢复了正常。周斌松了口气,开始例行检查。
检查到一半时,他听到外面传来"吱呀"一声,像是铁丝网被推开的声音。周斌立刻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透过窗户,他看到月光下有个模糊的影子在禁区方向移动。
"谁在那里?"周斌大声问道,声音因紧张而有些颤抖。
没有回答。影子停住了,似乎在朝他这边看。周斌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那影子的轮廓不像人类——太高太瘦,肩膀的线条也不自然。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仪器架。
当他再次看向窗外时,影子已经不见了。周斌长出一口气,心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他决定尽快完成检查离开这里。
就在他低头记录设备数据时,设备间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周斌猛地抬头,发现门锁竟然自己转动了一圈,发出"咔嗒"的锁定声。
"谁?!"周斌冲到门前,用力拧动门把手,但门纹丝不动。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手心瞬间被冷汗浸湿。
这时,通讯设备再次发出刺耳的杂音,比之前更加剧烈。周斌惊恐地看到,所有设备的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显示屏上跳动着乱码。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
"这不可能..."周斌喃喃自语,后背紧贴着门板。他分明听到设备间角落里传来细微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但那里明明空无一人。
突然,头顶的日光灯开始闪烁,最终"啪"地一声熄灭了。黑暗中,只有设备显示屏的诡异蓝光提供着微弱的照明。周斌颤抖着摸出手电筒,按下开关,但手电筒只是发出微弱的黄光,随即也熄灭了。
就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周斌听到了——呼吸声。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另一个、更加缓慢、更加沉重的呼吸声,就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有冰冷的气流拂过他的耳垂。
周斌再也无法忍受,他用尽全力撞向门板。出乎意料的是,这次门轻易地开了,他踉跄着跌出门外,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顾不上疼痛,他立刻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基地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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