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像无数透明的蠕虫在爬行。王雪盯着验孕棒上那两道鲜红的杠,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窗外一道闪电劈过,将她的脸映得惨白。她摸出手机,拨通了张峰的电话。
"我怀孕了。"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打火机咔嗒一声。"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张峰吐出一口烟,语气就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王雪握紧了验孕棒,塑料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她想起上周张峰醉酒后压在她身上时说的话:"要是怀上了就打掉,我现在可养不起孩子。"当时她以为只是醉话,现在才明白那是认真的。
第二天,妇科医院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消毒水的气味刺得王雪眼睛发酸,她盯着墙上"无痛人流"的广告,上面的女模特笑得像朵假花。张峰坐在旁边玩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
"王雪!"护士探出头喊她的名字。
张峰这才收起手机,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肩:"去吧,很快的。"
手术室的灯白得刺眼。王雪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听见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麻醉药注入静脉的瞬间,她恍惚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墙角,浑身青紫。
醒来时,下腹传来阵阵钝痛。张峰扶她到休息室,递来一杯温水。"医生说休息两周就能同房了。"他凑到她耳边,热气喷在耳垂上,"我憋不住了。"
王雪突然觉得恶心,推开他的手。窗外又下雨了,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当晚,王雪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血泊中。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爬向她,脐带拖在地上,发出湿漉漉的声响。她尖叫着醒来,发现床单湿了一片——不是血,是汗。
"怎么了?"张峰翻了个身,语气不耐烦。
"做了个噩梦。"王雪喘着气说。
张峰哼了一声,把被子全卷到自己那边。王雪蜷缩在床沿,听见窗外传来微弱的哭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她告诉自己那是野猫。
第二天清晨,浴室镜子上布满水雾。王雪擦去雾气,突然看见镜中自己的腹部诡异地蠕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她惊恐地低头,平坦的小腹却毫无异样。再抬头时,镜面上用血写着两个字:"妈妈"。
"张峰!"她尖叫着冲出浴室。
张峰正在煎鸡蛋,头也不回:"大清早鬼叫什么?"
"镜子上有血字!"王雪颤抖着指向浴室。
张峰不耐烦地走过去,推开门:"哪有什么血字?你眼花了。"他指着光洁的镜面,"是不是流产后遗症?听说女人流产后都会神经兮兮的。"
王雪盯着镜子,上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但当她凑近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天晚上,张峰不顾她的抗拒硬要行房。王雪忍着疼痛,听见床头传来细微的啃咬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磨牙。她转头看去,一只青紫色的小手正从床底缓缓伸出。
"有东西在床下!"她推开张峰。
张峰咒骂一声,掀开垫子——只有几团灰尘。"你他妈有病吧?"他提上裤子,摔门去了客厅。
王雪缩在被子里,听见衣柜里传出婴儿的咯咯笑声。她死死闭着眼睛,直到天亮。
一周后,王雪在厨房做饭时,冰箱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她打开门,发现原本放鸡蛋的格子里躺着一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胎儿标本,脐带上挂着她和张峰的名字标签。她尖叫着后退,撞翻了锅具。
"又怎么了?"张峰从客厅跑来,看见地上一片狼藉,"你他妈能不能别整天一惊一乍的?"
王雪指着冰箱,嘴唇发抖:"那里有...有..."
张峰拉开冰箱门:"有什么?就几瓶啤酒。"他拿出一罐拉开,泡沫喷溅出来,"我看你需要看心理医生。"
王雪鼓起勇气看向冰箱——确实只有啤酒和剩菜。但当她弯腰收拾打翻的锅时,一滴冰冷的液体落在她后颈上。她抬头,天花板上渗出暗红的血珠,慢慢聚集成一张婴儿的脸。
她终于确信,有什么东西跟着她回来了。
那天夜里,王雪被一阵吮吸声惊醒。月光下,张峰背对着她坐在床边,肩膀有规律地耸动。她轻轻唤他的名字,没有回应。当她伸手碰他时,张峰猛地转身——他嘴里含着一只青紫色的婴儿手臂,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王雪尖叫着开灯,却看见张峰只是含着根香蕉。"你梦游啊?"他含糊不清地说,把香蕉皮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王雪偷偷去了寺庙。和尚听完她的描述,摇头叹息:"婴灵最是怨毒,尤其是被亲生父母所害的。"他给了王雪一道符,"回去贴在床头,或许能保你几日平安。"
王雪把符藏在钱包里,回家时发现张峰正在翻她的手机。"你干嘛?"她抢回手机。
"看看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张峰冷笑,"最近总往外面跑,是不是找野男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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