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的老人们常说,村东头那口古井里住着不干净的东西。井口用三指粗的铁链捆着,上面贴满了发黄的符纸,风吹日晒这么多年,那些朱砂画的符文早就褪成了淡淡的粉色。
张正财蹲在井边,嘴里叼着根烟,眯着眼打量这口被全村人忌讳的老井。他是个四十出头的老光棍,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平日里最爱干的就是偷看村里小媳妇洗澡,或者在村口小卖部门口讲些下流笑话。
"操他娘的,这帮老不死的整天神神叨叨。"张正财吐了口唾沫,烟头在井沿上摁灭,"老子就不信这破井里真有什么鬼东西。"
前几天村里来了个收古董的,说这种百年老井底下说不定藏着什么值钱玩意儿。张正财一听就动了心思,他欠了赌债,正愁没处弄钱。这不,趁着晌午头太阳最毒的时候,村里人都躲在家里歇晌,他拎着把斧头就来了。
铁链上的铜锁早就锈得不成样子,张正财抡起斧头,三下五除二就给劈开了。那些发脆的符纸被他随手一撕,碎纸片像死蝴蝶似的飘了一地。
"装神弄鬼。"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井口黑黢黢的,一股子霉味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直往上冒。张正财趴在井沿往下看,井水离地面约莫两丈深,水面泛着诡异的绿光,像是长了层青苔。
他从裤腰上解下早就准备好的绳钩,甩进井里。钩子入水时发出"咕咚"一声闷响,水面上荡开一圈圈涟漪,那波纹久久不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搅动。
张正财来回晃着绳子,突然感觉钩子挂住了什么。他心头一喜,连忙往上拽。绳子绷得笔直,井水开始"咕嘟咕嘟"冒泡,像是煮沸了一般。
"他奶奶的,还挺沉。"张正财骂骂咧咧,胳膊上的腱子肉绷得像块石头。绳子一点点往上收,井水翻腾得更厉害了,绿莹莹的水花溅到井沿上,留下一个个发黑的湿印子。
终于,钩子带上来一个红木匣子,约莫鞋盒大小,**的滴着水。匣子上雕着古怪的花纹,像是某种张牙舞爪的水生植物。锁扣处缠着几缕黑乎乎的东西,乍一看像是水草,细看却像是人的头发。
张正财迫不及待地掰开匣子,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他直干呕。匣子里是件大红嫁衣,已经发霉变黑,上面绣着的金线早就褪了色。嫁衣下面压着张发黄的纸,上面写着几行字,像是婚书,但墨迹被水泡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永结同心"几个字。
"晦气!"张正财骂了句,但还是把匣子夹在腋下。说不定这破衣服能卖几个钱,总比空手强。
他转身要走,忽然听见井里传来"哗啦"一声水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冒了出来。张正财后背一凉,猛回头看向井口——
水面平静得像面镜子,倒映着他那张惨白的脸。
那天晚上,张正财做了个怪梦。梦里他躺在自家炕上,浑身燥热难耐。忽然,他感觉有双冰凉的手从被窝里摸上来,顺着他的大腿根慢慢往上爬。那手湿漉漉的,带着井水特有的腥气。
张正财想动却动不了,想喊却发不出声。那双手游走到他裤裆处,突然狠狠一攥——
"啊!"张正财惨叫一声惊醒,发现裤裆湿了一片,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窗外月光惨白,照得屋里一片青灰。他喘着粗气,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光着脚在泥地上走。
张正财抄起炕边的铁锹,壮着胆子走到窗前。月光下,院子里站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背对着他,长发垂到腰际,发梢还滴着水。那女人慢慢转过头——
张正财猛地闭上眼,手里的铁锹"咣当"掉在地上。等他再睁眼时,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那口红木匣子摆在井台边上,匣盖大开,里面的嫁衣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张正财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村口买酒。路过李寡妇家时,他习惯性地往墙头张望,想偷看人家洗澡。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李寡妇家窗户上趴着个红影子,等他定睛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小卖部的老王头见他脸色不对,多问了两句。张正财支支吾吾,只说昨晚没睡好。他拎着酒往回走,路过古井时,发现昨天被他撕碎的符纸竟然又贴了回去,铁链也重新缠上了,只是没上锁。
"见鬼了..."张正财嘟囔着,加快脚步往家走。他没注意到,井水不知何时漫过了井沿,正顺着石缝往外渗,流过的地面留下一道道发黑的水痕。
到家后,张正财灌了半瓶白酒,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些。他随手把剩下的酒倒在院子里,忽然发现泥地上有一串湿脚印,从院门一直延伸到他的窗户下。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每个脚印中间都有一撮黑乎乎的东西,像是腐烂的水草。
张正财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他想起昨晚那个梦,想起院子里穿嫁衣的女人,想起井里那个红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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