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四十三分,王丽秀裹紧单薄的外套,快步走进那条熟悉的小巷。高跟鞋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刚赚的四百块钱,这是今晚第三个客人给的小费。
五年前,她从中专技校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在饿了两天后,终于鼓起勇气,在同乡的带领下,踏入**这一行当,一做就是五年。
这条巷子是回出租屋的必经之路,不足百米长,两侧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老旧居民楼,墙皮剥落,露出斑驳的砖红色。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远处主干道漏进来的惨白灯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夏天时这里闷热得像蒸笼,而现在深秋的夜风穿过巷道,带着刺骨的寒意。
王丽秀加快脚步,鼻尖萦绕着巷子里特有的气味——垃圾堆的腐臭、尿骚味和不知从哪家飘出的廉价香火味混合在一起。她在这里走了大半年,早已习惯这些味道,但今晚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走到巷子中段时,她突然停住脚步。
背后有东西。
不是脚步声,不是呼吸声,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存在感,仿佛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的后背。王丽秀猛地转身,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片枯叶被风吹得打转。
"神经质。"她小声骂了自己一句,继续往前走。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她的后背开始发麻,汗毛一根根竖起来,像是有人正用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脊椎。
王丽秀几乎是小跑着冲出巷子,直到看见出租屋楼下那盏总是闪烁的感应灯,才稍稍松了口气。她掏出钥匙时,手还在微微发抖。
"见鬼了..."她嘟囔着,推开吱呀作响的防盗门。
公寓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房子,一室一卫,月租一千二。王丽秀甩掉高跟鞋,直接倒在床上,连妆都懒得卸。疲惫像潮水一样涌来,她很快沉入梦乡。
梦境来得突兀而清晰。
她梦见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却动弹不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像是多年未开的棺材突然被掀开。一个模糊的黑影站在床边,没有人形轮廓,只是一团不断扭曲变形的黑暗。
那团黑影慢慢压下来,王丽秀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她感到一双无形的手粗暴地撕开她的睡衣,冰冷黏腻的触感爬上她的大腿。恐惧和恶心让她胃部痉挛,但身体像被钉住一般无法反抗。黑影覆盖了她的全身,某种不属于人间的力量蛮横地侵入她的身体...
王丽秀在剧痛中惊醒,窗外天刚蒙蒙亮。她浑身冷汗,被子被踢到地上,睡衣皱巴巴地卷到胸口。她颤抖着坐起来,双腿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然后她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
不是月经那种暗红色,而是鲜艳的、刺目的猩红,像刚流出来的新鲜血液。王丽秀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打开灯检查自己。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她的大腿内侧有几道细长的抓痕,下面火辣辣地疼。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打开水龙头拼命冲洗。冰凉的水流冲刷着皮肤,却洗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肮脏感。
当天下午,王丽秀去了城中村附近的一家私立医院。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戴着金丝眼镜,看她的眼神带着隐约的鄙夷。
"内出血,我说你们小年轻能不能爱护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要男友提什么要求都答应。"医生放下检查器械,"最近一个月不能有性生活。"
王丽秀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咽了回去。她总不能说自己昨晚梦见被鬼强奸,醒来就变成这样。医生大概会直接叫精神科。
走出医院,秋日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王丽秀站在路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扶着电线杆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中介发来的消息,问她今晚能不能接个包夜的活。
王丽秀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颤抖着打出一个"不"字。她突然害怕起夜晚的到来。
回到出租屋,她翻出通讯录里那个很久没拨的号码——"家"。电话接通后,母亲熟悉的声音让她鼻子一酸。
"妈..."王丽秀的声音哽住了,"我能让外婆来一趟吗?我...我遇到点怪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母亲平静的回答:"我和你外婆明天就动身。"
挂断电话,王丽秀去了同乡家,准备在那住两天,她蜷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天色渐暗,她不敢关灯,也不敢睡觉,生怕那个梦再次降临。
两天后的傍晚,母亲和外婆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出租屋门口。母亲比王丽秀记忆中的样子老了许多,眼角皱纹更深了,头发也白了不少。而外婆几乎没变,依然瘦小精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像是能看透人心。
外婆一进门就皱起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阴气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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