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走出公司大门时,夜色已深。初秋的风裹挟着城市特有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单薄的外套。手机显示的时间早已过了午夜,最后一班地铁已经停运,她只能步行回家。
路灯在空旷的街道上投下惨白的光晕,杜雪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这条走了三年的路,今晚却莫名让她感到陌生。或许是太累了,她想。连续加班两周的项目终于在今天交付,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眼球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转过街角,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灯光刺眼地亮着。杜雪推门进去,冷气扑面而来,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收银台后的小伙子正低头玩手机,头也不抬。她拿了瓶矿泉水和一包饼干,结账时注意到店里的监控屏幕闪了一下,画面突然变成了雪花点。
"监控坏了?"她随口问道。
店员这才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眼屏幕:"刚才还好好的啊。"他拍了拍显示器侧面,画面恢复了正常,但杜雪分明看到,在画面恢复前的最后一秒,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从镜头前一闪而过。
走出便利店,杜雪拧开矿泉水瓶猛灌了几口。夜风更冷了,她加快脚步,忽然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她猛地回头——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几片落叶被风卷起,打着旋儿又落下。
"神经质。"她小声骂了自己一句,继续往前走。
路灯的光晕在她脚下投出一个清晰的影子。杜雪不经意间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似乎比平时要长一些。她停下脚步,影子也跟着停下,但头部的位置却微微晃动了一下,就像——就像是在她停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要停下似的。
杜雪的心跳突然加速。她试探性地抬起右手,影子也抬起右手,但动作慢了半拍。她快速放下手,影子却像是被按了慢放键,缓缓落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一定是太累了..."她喃喃自语,强迫自己不再看地面,大步向前走去。
公寓楼就在前方两百米处,杜雪从未觉得这段路如此漫长。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注视着她,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当她终于走进公寓大堂时,背后的玻璃门自动关闭,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她这才松了口气。
电梯里,杜雪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她突然注意到,镜子里自己的左肩处似乎有一团模糊的黑影,但当她转头查看真实肩膀时,那里什么都没有。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她住的楼层。走廊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又在身后一盏盏熄灭。杜雪掏出钥匙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墙面上摩擦。
她僵在原地,钥匙串在手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那声音停止了。杜雪深吸一口气,快速打开门锁,闪身进屋后立刻反锁了房门。
公寓里一片漆黑。她摸索着按下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她似乎看到客厅的角落里有个黑影迅速缩回了墙壁里。杜雪屏住呼吸,慢慢走近那个角落——什么都没有,只有墙纸上一块稍深的污渍,形状像个模糊的人影。
"见鬼了..."她揉揉眼睛,决定赶紧洗漱睡觉。
热水冲刷着身体,杜雪试图洗去一天的疲惫和刚才那些奇怪的念头。浴室里水汽氤氲,她闭上眼睛,让热水冲在脸上。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她脚踝处轻轻擦过。
杜雪惊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低头看去——浴缸里只有她自己和流动的热水。她迅速关掉水龙头,用浴巾裹住身体,心跳如雷。
"一定是水管的问题..."她安慰自己,却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卧室里,杜雪检查了床底和衣柜,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躺下。她关掉台灯,黑暗立刻吞噬了整个房间。窗外,远处城市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投下微弱的光斑,随着夜风轻轻晃动。
杜雪盯着那些光斑,眼皮越来越沉。就在她即将入睡的边缘,她感觉床垫微微下沉,就像有人轻轻坐在了床尾。她猛地睁开眼,伸手去摸台灯——
"啪"的一声,灯光驱散了黑暗。床尾空无一物,但床单上却有一个明显的凹陷,就像真的有人坐在那里一样。更可怕的是,那个凹陷正在缓缓恢复平整,仿佛那个看不见的"人"刚刚站起来离开。
杜雪再也无法忍受,她抓起手机和外套,冲出了公寓。深夜的街道上,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闺蜜家的地址。直到出租车驶离公寓楼,她才敢回头看一眼——她住的那层楼,窗户一片漆黑,但在旁边那户没住人的阳台上,似乎站着一个人形的黑影。
第二天是周六,杜雪在闺蜜家睡到中午才醒。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昨晚的恐惧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你昨晚怎么回事?大半夜跑来,脸色白得像鬼。"闺蜜递给她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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